梁,后脚便有寒冬腊月里只穿坎肩,露出大半个胳膊的人冲了进来。这个汉子脸上有道从眉毛滑向下嘴唇的刀疤,看得颇为狰狞。
他在乱糟糟的房间里看了圈,然后粗着嗓音对外面喊:“老大,我们来晚了,一个人都没有。”
门外传来声音:“妈的,这次肯定是让獠牙帮的人得了先。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留下来,听说这老头手里好多值钱的东西。”
獠牙帮?钟毓想,这是什么野鸡门派,完全没听过。
房间的汉子听了,立即开始四下翻找,嘴里咕隆着:“都摔成这样了,还留下个毛。”
钟毓神情戒备的盯着他。
刀疤男在房间里四处翻找,瞧见瓶瓶罐罐里空无一物,随手就扔在地上,顿时啪啪直响,堪比过年的时候放的炮仗。
“妈的,什么都没有。”他骂骂咧咧,随手把破损的瓷瓶从桌上扔下,瓷瓶咕噜咕噜滚到了床底下。
才滚进去,声音便消失了,好像撞到了某个柔软的东西。
钟毓:“……”
他如临大敌般盯着正拿着东西在耳边摇摆的刀疤男,生怕他一个诧异就往床底下看。
好在刀疤男一心惦记着好东西,丝毫没注意到这。他的目光从破碎的瓶瓶罐罐中扫过,终于看到了个完整的大瓮。
他兴致冲冲的走过去,打开瓮盖。瓮盖不大,只有拳头大小,刀疤男看不清里面有什么,索性把手伸进去摸摸。
钟毓伸手,挡住了郭殊涵的眼睛,如此血腥的画面怎么能让小孩子看?
郭殊涵半分心思也没留给下面的刀疤男,而是在心里千回百转的想着,这个距离是不是太近了。
近到只要郭殊涵稍微伸个头,就能亲到钟毓白玉瓷般的脸庞。
这个想法出现的如此突兀,却在他心底扎根发芽,长出了枝繁叶茂的大树,怎么也挥之不去。
即便控制着自己不往钟毓脸上看,那天晚上的梦境却穿过时空的阻隔,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那里有盈盈破碎的眼睛,有浅红色的薄唇,有香软的小舌,甚至是嘴里若有似无的苦药香。
郭殊涵猛然惊醒,脸红的像桃子一样,正要唾弃自己下-流,冰凉的手指冷不丁的盖在他的眉眼上。
就像块遮羞布,提醒他要注意廉耻。
郭殊涵:“……”。他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脏,又咚咚敲起了战鼓。心里担惊受怕的出现一个念头:他知道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还在猜测钟毓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忽然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杀猪般的惨叫声。
郭殊涵一惊,迅速把钟毓蒙在他眼睛上的手拿下,随手握在手里,然后装作严阵以待的态度,盯着听到声响后冲进来的六七个人。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出了什么事?”
冲进来的几个人神态戒备,四下张望。刀疤男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指着手里的瓮:“里面,里面有东西。”
团伙听了,立即有人过来要把刀疤男的手从瓮里拔出,然而怎么拔也拔不动。另外有个人索性举起大刀,提醒声:“小心。”话音刚落,便手起刀落,砍向了大瓮。
刀片接触大瓮,陶瓷立即飞裂开,有条红白相间的花蛇随着飞裂的瓮片剧烈的挣扎着,翻滚着它的身躯。
偏生就是咬刀疤男的嘴没有张开,反而越来越紧。
刀疤男惨叫,郭殊涵瞧见他被蛇咬住的右手,已经乌黑一片,肿胀了数倍不止。刀疤男的脸色渐渐发黑,终于倒在了地上,抽搐不止。
领头的男子见了,抽出腰间佩刀,便要斩断花蛇。钟毓有些不忍,这条蛇被师姐养了好些年,平日里稍微攒点钱,都买了草药喂它。现在一刀就没了。
却见这个领头的,在刀疤男眼中光芒暗下去之后,收起佩刀说:“你们找个东西来,把这条蛇装起来。老家伙的东西,没几个是不值钱的。”
蛇咬死刀疤男后,立即松口,便要逃走。几个人赶紧围住,却又担心被它咬伤,警惕着保持着距离。
花蛇在几人的守卫间左摇右摆,灵活的掌控着身躯,四下搜寻黑暗的角落。
领头的从床上扯下床单,对半折起来,就要扑到花蛇身上,蛇却在这个时候,从领头的两腿间钻了过去。
领头的腿后面,就是床底。
钟毓认命的叹口气。
一直老老实实躲在床底下的大安,被突然闯进的花蛇吓了个正着,条件发射的要站起来,却撞在床板上,发出咚的声音。
这伙人立即警觉,有人蹲下去瞧,报告:“老大,里面有条狗。”
“快抓出来。”
钟毓伸手,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郭殊涵握着,毫不客气的抽回来,然后纵身一跃,从房梁上跳了下去。
恰好落在领头的身后,还不等领头的拔刀,便眼疾手快的抽出匕首,一手扣着领头,一手拿匕首抵着他的喉咙。
这个领头比钟毓的个头要矮上足足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