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丫鬟,不等不谙世事的小丫头面红耳赤,人就已经跑了。
钟毓翻了个大白眼,咬了口滚烫的烧饼咽下,顿时暖到胃里去了。他收敛了笑意说:“昨儿个爹说刺杀你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恐怕来历不简单。你真不用爹给你安排的暗卫?”
郭殊涵忙挪开视线,心道自己盯着他的脸看什么:“连侯府都可以进出自由,安排几个暗卫也没什么用,我不可能总带着。倒是凭你爹的能力,都查不到是谁吗?”
如果是真的想查,哪怕是像当年把长安城掀了一层皮那样,总是能查出来的。可是钟毓知道他爹现在是想查又不敢查。
有消息说,不是陛下派的人,可是钟毓怕是连他爹自己也不敢肯定:昨晚他那么说,有七成可能只是为了宽慰他娘。
问题的关键是查出来了之后呢?如果真是宫里的人,这层窗户纸是捅破了还是装作没有发生?
钟毓摇头道:“我爹最近风头太盛,不好搞太大的动静,到现在还没查出来。”
徐伯在大街上溜了两个大弯,溜到郭府所在街道时,这才挥舞马鞭,做出加急的样子,一路跑到郭府。
郭府门口早有人候着了,是郭府管家,被老爷命令过来的,远远的瞧见侯府马车,立即派人去通知老爷,自己则走过去迎接。
侯府高大威猛的马车停下,徐庆推推帘子,提醒道:“大少爷,郭府到了。”
钟毓在伸了个懒腰,掀开车帘,懒懒散散的说:“怎么这么快。”
郭府管家郭东抬头看了看快要日中的天色,把后面那句“怎么这么晚,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给咽了下去。
两人在管家的带领下穿过回廊,花坛,抵达中院,钟毓在管家后面小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自然是指对待郭府两老。
自打郭殊涵嫁进侯府,府里的暗卫第一时间就调查了郭殊涵的家庭情况,这些年郭殊涵在郭府的待遇,钟家三人都一清二楚。
郭殊涵面不改色的说:“还能怎么办,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钟毓偏个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要是拉不下脸,我可以帮你出气。”
两人并肩走着,靠得太近,钟毓这样在他耳边说话,郭殊涵觉得耳朵好痒,莫名的尴尬起来,甚至有片刻担心管家这个熟人会回过头来,看到他们这个格外亲昵的动作。
郭殊涵掩饰着心里的尴尬,反问道:“你能怎么做?”
钟毓得志一笑。
两人以“陌上花开缓缓归”的闲适心情抵达了大堂。
得知两人已来,郭府二老早端坐在主位上。
地上摆着两个棕色的毛垫子,就等着二人下跪请安呢。
钟毓才踏进去就行拱手礼,笑道:“小婿给二老请安,实在抱歉,出门的时候我家大安非要跟着,花了好大力气才劝回去,望岳父岳母见谅。”
葛亭笑着说没事,多嘴问了句:“大安是谁?”
钟毓人畜无害的笑道:“哦,是我养大的狗。”
此话一出,郭宇城夫妇二人脸色顿时不好看。
郭殊涵憋了会憋不住,怕笑出声,便上前一步打算给郭宇城夫妇请安。
说实话,郭殊涵从来没把他们两当回事,但人在屋檐下总得低头,况且郭殊涵再想使坏,表面上也绝不会撕破这层脸皮。
撕破了,他怎么下Yin手?
然而才迈出一步,腰还没躬下去,就被钟毓伸手止住了。
郭殊涵眼皮一跳,所有的神经触觉第一时间集中到了左手手指处,那里正准确无误的传达出接触到冰凉物体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全身的血脉喷张,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脑袋里,冲的他头脑发昏。
一时间忘了言语,也忘了高座上郭宇城夫妇可能出现的神色。
钟毓不动声色的拉着郭殊涵的手,阻断他上前,没事人似的说:“小婿今日陪媳妇过来,是听说他有几件物品还留在家里,不知道岳父岳母有没有清理他的院子,不如让小婿陪他回去先把东西取了吧。”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丝毫没有继续请安的意愿。葛亭早已面有不虞,还是郭宇城老谋深算,笑道:“好啊,那你们先忙,忙完了一起吃个饭。”
两人转身离去,才跨过门槛,钟毓便放开了郭殊涵。
郭殊涵的手没了冰冷的触觉,全身的血ye终于停止叫嚣,安安静静的顺着经脉游走,灌入四肢五骸,唯独没有流进心脏。
那里好像空了一块。
郭殊涵冷静下来的脑子里,依稀听到葛亭小声抱怨:“来得这么晚也就算了,连跪也没跪。”
“忍忍吧,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指不定会怎么做呢?”
郭殊涵知道郭宇城说的是自己,反正无所谓,也任由他们说了,倒是葛亭的话让郭殊涵忽然想起,钟毓似乎见太子都没有跪过。
偏僻的院子里本就没有什么花卉草木,到了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