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望着在半空中忽上忽下的金灿灿的东西,只觉得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了,真担心钟大少爷一个不小心,这个金灿灿的东西就要摔在地上摔坏了,于是回答的非常干脆:“能!”
钟毓瞪眼:“赚钱这么快!”
出此下策,钟毓也很无奈。他根本不喜欢女人,心里又有了人,娘还逼着他娶亲,除此以外他还能怎样?
先借着这个由头,让娘断了给他娶妻的心思。至于以后的事,钟毓想大不了他再远走高飞,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谁知道……
钟毓看着大红色包裹的房间,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
万幸的是,他娘总算是知道娶男人有伤风化,于礼不合,只是把人抬进来,没有大办宴席,否则他老爹明日上朝不得被同僚笑话死。
钟毓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大圈,终于落到了新娘子身上。
钟毓靠在门框上,只单单看了看一身火红的郭殊涵,多年来身经百战的糙厚脸皮就有些挂不住,咳了声道:“真是抱歉,连累你了。”
或许是钟毓距离的很远,亦或许是钟毓语气难得真诚一回,郭殊涵那些难以启齿的情绪淡了下去。
只听钟毓踩着门槛继续说:“放心,我不会欺负你。咱们这场闹剧不会持续太久,等我这边风头过去了,就和你签和离,到时候还你自由身,不影响你娶妻生子。”
郭殊涵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也没有出声。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钟毓心想这事搁谁身上,怕是都难以谅解的,便宽慰道:“你放心,我爹娘很好说话的,在我家不用太拘谨,像自己家一样就好。而且我爹带兵这么多年,行兵布阵什么的,你都可以跟着学学,以后对你出入仕途都有好处。”
郭殊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钟毓道:“天色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关上门,离去。
房间里重新恢复到静谧的样子,馥郁的花烛燃烧着暖香。
郭殊涵坐在床头久久没有动。
钟毓进门前,郭殊涵被女仆塞了颗药,现在药效发作开始头晕目眩起来。几经坚持,才保证了坐立的身姿,没有一头栽下去。
窗外,有轮弧形清月低悬。
穿着鲜红的人沿着街道敲锣打鼓,面观如玉的男子一身红衣,高立于神骏的乌骓之上,他身后是个三马并驾齐驱的大红花轿。人群分立在两侧,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花轿上全长安最顶级富贵的新人。
如火的嫁衣层层叠叠铺开,无穷无尽,血雾般散开,弥漫了整个长安城,像残霞晕染整个天空。
钟毓站在城头之上,远远的看着乌骓之上的男子转身走向人群,他的轮廓在一片血色中渐渐模糊,身形被血雾吞噬。
最终化为无形。
钟毓胸口仿佛被利刃捅了刀,带着铁钩的利刃在他心里剜了块rou,血淋淋的拉出来。有血涌上钟毓的双眼,从他的眼角滑下。
钟毓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从身体里飞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冷漠的看着自己脸上身上,布满血痕。
悬在半空的灵魂淡漠的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钟毓想了想,干脆算了吧,于是灵魂rou体重新合为一体的钟毓从城头跌了下去。
冰冷的城墙砖瓦忽然在这个时候,化身无穷无尽的血盆大口,张开让牛鬼蛇神都望而却步的青色獠牙,一口要把钟毓吞下去。
钟毓吓得睁开双眼,又硬又窄的木板随之发出吱呀的声音,迎合着他咚咚的心跳,提醒钟毓这只是场噩梦。
钟毓提到胸口的一口气,这才缓缓吐出,他掀开被子,冷风嗖的一下钻进来,钟毓彻底清醒了,赶紧裹紧被子,不让任何冷风有机可乘。
然后猛然想起昨晚的闹剧,靠在床榻上,发呆。
说实话,钟毓对婚事半点准备都没有。本以为爹娘不会同意他和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成亲——怕是个为人父母的都不会同意,结果他娘不知哪根筋搭错路,为了他的终身大事居然同意了。
早知道这么简单……钟毓啧啧嘴,难免生了些妄想,却很快打住,脸上的笑容微敛,骂自己癞□□想吃天鹅rou。
钟毓扫了眼书房里的沙漏,琢磨着自己该起来了,待会还得带着新婚媳妇给爹娘敬茶呢。
钟毓穿衣不用下人伺候,没浪迹天涯之前衣来伸手很正常,在外面流浪了圈,什么都靠自己,回来后也懒得再去适应穿个衣服还要给外人看。
外衣还未系上,就听到门口紫嫣软软糯糯的声音。
“少爷,起来了吗?”
“进来吧。”
紫嫣端着脸盆毛巾走进来,见少爷穿好衣服似乎想问什么,心有灵犀般抿嘴一笑,道:“紫竹去叫少夫人了。”
少夫人……钟毓听到这个称呼,皮糙rou厚的老脸都有些尴尬,只好略去不提。
才要说话,不知是哪个丫头慌了神,没规没距的,朝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