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贞娘。自古以来,罪不及出嫁女,陛下英明,当年未曾降罪佟氏,便是认定佟氏无罪。既然佟氏无罪,其女自是无罪的,何来罪臣之后一说。”
陈皇后的话,将连贵妃的质疑堵了回去。
“皇后娘娘训斥得是,是臣妾思虑不足。”
心爱的女人委屈低落的样子,明帝瞧着极不舒服。淡淡睨了陈皇后一眼,陈皇后眉眼未动,心下冰凉,早已习惯了。
“陛下,后宫不能言政,今日臣妾等已是逾越了。不过贵妃提到了佟家,臣妾始终有些事多年来一直想不明白。佟家百年世家,是昌元公嫡支。百年来,家风极严,曾有训男不入朝堂,女不入后宫。如此难得的清贵人家,何来反心”
当年佟氏获罪,罪名为谋逆,却证据不确实,虚虚实实的。明帝本着宁愿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帝王心术将其全家流放。
只不过这些年来,他每逢想起当年,都隐约觉得不太对劲。按照皇后所言,佟家男子不能入仕,大多是清贵闲人。佟侯虽是侯爷,每回例朝从不发表己见,一向不爱理朝事,又怎么会有反心
“陛下,皇后娘娘方才说了后宫不得干政。朝中大事,陛下御笔龙断,想来定是有理有据的。我等后宫女子,哪里想得明白。今日寿王夫妇进宫,寿王妃请求赐姓佟氏,臣妾想着也是极为合理的。”
明帝心一松,皇后终究是不如想容,还是想容合他的心意。
似是又思量了许久,终是颔首。
至此,李锦素便成了佟锦素。皇室玉牒之下,记刻的也是佟氏锦素,而不是李锦素。那个腐朽到令人作呕的原生家庭,再也不能左右她。
她长长舒一口气,跪谢圣恩的态度是无比的诚恳,抬头时眼中隐有泪水。瞧见她感动落泪的样子,明帝方才气郁的心终是顺畅了一些。
罢了,此许小事,本也与寿王妃无关。
得了帝后的认同,整个礼就算是全成了。明帝是帝王,自是不能久呆后宫,叮嘱了寿王妃夫妇几句,便摆驾前殿了。
他一走,殿内的气氛松快了一些。
陈皇后面色从容,看不出半丝恼怒。早就习惯的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她的男人是帝王,并不是她一人的夫君。
自陛下把邑儿送走后,她就当自己的男人死了。活着的只是天下人的君,是连贵妃的天,与她无关。
“好孩子,起来吧。”
佟锦素得了令,慢慢站起来,坐到越千邑的身边。
越千邑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陛下也不曾过问过。她的眼中带了一丝同情,伸手替他拉了一下盖腿的毯子。
此时,大皇子越千域走过来,对越千邑道:“多日不见皇弟,身体可好些了”
“谢皇兄记挂,皇弟的身体好多了。”越千邑语气清淡,听不出喜怒。
越千域脸色和煦,满是关切,“那就好,过几日在皇家别苑有个赛马会,你带弟妹来凑个热闹。虽是不能下场,也可以来看看我大越男儿何等骁勇,感受一番。”
佟锦素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大皇子,越千域长得颇似明帝,想来这是也明帝为何会偏心的一个重要原因。听说话语气以及观其举止,都是长兄的模样。
越千域是明帝最看中的一位皇子,不说明着按储君培养,至少私下里是按着太子的标准养大的。是以,瞧着气度不凡,也不像是一位耍Yin谋诡计的男子。
不过,皇家人惯会做戏,她是不敢轻信的。
越千域看向了她,“听闻二弟妹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想必是极喜欢这样的赛事。若是得闲,便与二皇弟一起来。”
她没说话,越千邑接过话去,“皇兄是知道的,我不喜热闹。王妃初进王府,有许多事情要料理,我们夫妇恐怕要辜负皇兄的一番美意。”
“如此,我就不勉强了。皇弟好好养身体,指不定有朝一日大好了,你我兄弟还能在赛场上比较一番。”
越千邑面具下的凤眸微挑,语气平静地道:“但愿会有这么一天。”
他说得极为寻常,连贵妃的心头却是猛地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缓过神后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二皇子那腿疾,难道还会好不成
她眼露迟疑,视线落在那盖着锦衾的腿上。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人想过二皇子是不是真的残废了,所有人都认定他腿有疾。
可是具体是何疾,是受伤还是患病,一直讳莫如深。如此一想,心头狂跳,背后竟生出密密的冷汗,把自己惊吓得不轻。
殿中的情形她已顾不上了,急匆匆找了一个借口离开,用眼神暗示越千域。没多大会儿,母子二人回到平宁宫。
“母妃何事如此慌张,脸也竟然这般难看”越千域问着,心下狐疑。方才在殿中,似乎并无什么大事,母妃的脸色怎么白成这样
连贵妃喝了一口茶水压惊,心还跳得厉害,“域儿,二皇子那腿,你的人可有亲眼见到过”
越千域皱起眉来,摇头,“未曾,不过他那腿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