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了,推开了门。
那两人见他出来迅速收了声,恭敬地说:“许公子,我们家少爷在书房等您。”
许壹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道:“带路。”
许壹跟在二人身后穿过花园,里面的树木栽种的位置颇为特殊,似乎是暗合了某种阵法。他目光闪烁,对这位公子越发感兴趣。
不过片刻他们已经到了书房,那名女性下人轻轻敲了敲门,等里面说“进来”之后推开门躬身示意许壹。许壹看了他们一眼,理了理袍子,走了进去。
书桌后站着一位衣着富贵的修士,看起来似乎十五六岁,神色有些倨傲,以许壹现在的眼力来看这人应该是刚引起入体完,进入炼气期不久,这倒是让他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大人物想看看他的为人吧。
那位公子招呼许壹到他身边,“你看这幅字写得如何?”
“不错。”这倒不是许壹说胡话,这字笔画工整,结构匀称,有了些许笔风,只是力度稍有不足。他怕这位公子觉得他是个拍马屁的小人,遂不敢乱说话。
那人斜睨他一眼,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错法?”
许壹心中一紧,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半真半假地说:“这字结构匀称,笔画公正,还自带着一股风骨,只是力度稍欠。”
那人笑了笑,把字放在一边,坐下来道:“你还真懂的东西,你在我身边呆了半个月了,我如果想让你一直随侍在旁,你愿意吗?”
许壹不懂他话里“半个月”的意思,只能顺着问话答道:“愿意。”
“真的?当真舍得?”
舍得什么?许壹沉默了一小会,咬牙答道:“舍得。”
“好,”那人满意地颔首,“你跟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的。”
许壹点头。
之后十来天他都跟在这位公子身旁,许壹自己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当他的随从:公子写字他研磨;公子外面会友他给钱;公子去看妹妹他跟着。只是那位公子对他却不完全像是对下人,搞得许壹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那位大能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天许壹正坐在里浮碧亭,那位公子让他在这里备下酒菜等着,于是他早早地就在这儿坐着了。浮碧亭坐落在水面上,通过一条长廊和岸边相连,许壹很喜欢这个地方,开阔的视野让他心里因为困在这里的烦躁了褪去了许多。
一位穿色鹅黄色云缎,腰上挂着紫金铃的女子从长廊走过来,这是公子的妹妹,她身边还跟着一位不认识的穿着黑色道袍外罩灰色纱衣的男子。两人神色不善,许壹站起来拱拱手,问:“小姐,这是公子的客人?”
小姐啐他一口,骂道:“什么客人!装什么傻!真是癞□□想吃天鹅rou!”
“你在说什么?”
“呸,你一个下人还敢肖想本姑娘!真是无耻至极!我告诉你,收起你的小算盘,就算你把我哥哥笼络住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许壹目瞪口呆,什——什么?!娶小姐?!
那位小姐看他的呆傻样不爽,给他身边的男子递了一个眼神,那男神手微微一动,无比迅速地扇了许壹两个耳光,然后他手指一勾,许壹整个人如倒栽葱一般栽进了水里。那男子看见他在里面扑腾,冷笑了一声,说:“今日我给你一个小教训,今后再不收敛言行,休怪我不客气。”
等着那名男子拥着小姐走后,许壹折腾半天终于自己爬上了亭子。他魂不守舍,似乎非常迷茫。躲在远处看着的公子走过来叹口气,让人把他送去洗一洗,免得风寒入体受了凉。
于是许壹再一次坐在了白玉大池子里,脸上刚刚侍女给他用过了药。他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呆呆愣愣半晌,然后闭上了眼沉入池底,直到没气儿了才浮出水面。
他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小时候,不记得十几岁了,他爹把他送到了徐家去给徐公子做随侍。他们许家一直是徐家的附属家族,他爹在那个时候不知道使了多少力让他从众人里面脱颖而出,当了徐家少爷的随侍。这位徐公子自己是个有礼有节的,但他有一个飞扬跋扈的妹妹,他那时候正是因为徐公子想让他做上门女婿而惹了他妹妹不高兴,便带着姘头来把他收拾了一顿。那位姘头恰如这次一般做了这些相同的事。
呛水临近窒息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许壹觉得自己从一团乱麻般的思绪里找到了线头,自己这并不是什么被人救了而受考验,而是——重生了?所以自己应该是掉下悬崖,然后灵魂就到了这个年幼的自己身上,却又被自己误认为是被救,所以才这么稀里糊涂过了这小半个月。
“重生”这件事对许壹的震撼不可谓不大,说实话修真界那么多人用尽了无数的办法想让自己活得久一点,或者说想让自己一直活下去。他们要么是分裂魂体要么是想办法夺舍,每一个办法都需要高深的修为作支撑。他就是做梦也没想过,他一个筑基期连元婴都没有的小修士,竟然还能平白得了这样一番机缘。
也许是老天待他不薄吧,想不透整件事的许壹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