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笙在车站门口很快就等来了陆峥的车,她上了车,陆峥很快启动了车子,开了导航,车子一路上了高速。
车厢内安静了片刻后,聂笙抬眸看了一眼前方,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她坐车的时候,习惯坐在靠车门一侧,她喜欢靠着一侧测车窗,这样方便看着外面的景况。
“其实..”聂笙看着他的侧脸说,“其实我可以做火车,你不用专门来送我。”
陆峥的手指慢慢的握住方向盘,开始逐渐用力,“那你就当我是顺路。”
聂笙张了张嘴。
她其实可以心安理得的攒着钱,然后离开榕城,享受自己新生的生活,可是陆峥,突然变了一个人,不再那么傲慢自负,开始用一种平静温和的嗓音,商量的语调跟她说话,甚至有时候,都不像是她记忆里面仅存的关于陆峥这个人了。
他变了。
聂笙摸了一下胸口的位置,阿笙,当他提出复婚的时候,当他自己说后悔,当他说喜欢你的时候,阿笙,若是以前的你,你是不是会答应他。
血ye在心口流淌,但是此刻的聂笙,得不到回应。
她空档的记忆,让她没有喘息的几乎。
阿笙,他甚至可以开车四个小时,送你去想去的地方...
“陆峥,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欺负我。”聂笙的嗓音轻和,她忽然一笑,想起来偶然做过的一个梦。
陆峥在开车,Jing神一直保持着高度的集中,他的目光平静的看向前方,似乎是回想到了以前,他的神情开始慢慢的温和,“哪里有。”
“没有吗?”
聂笙昨晚上没有怎么好好休息,此刻有些困倦了,她阖上眸靠在椅背上嗓音轻轻,“我做梦,都是你再让我给你抄作业,你说你要打篮球没有时间..”
“我...我明明比你小三个年级..竟然要被你逼着抄作业...”
他问,“什么时候”
“梦里啊..我把你作业撕了..” 聂笙喃喃。
陆峥的嗓音沙哑起来,他抬起眸,看了一眼后视镜的方向,镜子里面,女人靠在一侧睡着了,她阖着眸,温柔安静,一张没有上妆依旧Jing致的脸,男人慢慢的移开了视线,专心的看着前方,过了几分钟,他说,“不是梦。”
他从小学习成绩极其好。
但是玩的也最皮,老师根本管不住他,只有老爷子能管住,每次学校里打电话,老爷子都让他去祠堂罚跪,后来,他慢慢大了,接到学校的电话老爷子就准备给他一顿结实的鞭子。
他所有的作业,就丢给了聂笙。
谁让聂笙就喜欢跟在他身后,他去哪里就跟到哪里,初中部一放学就跑过来找他。
聂笙比他小。
他就找了别人写完的作业让聂笙照着腾上,班里想给他写作业的女生多了,但是他就喜欢用聂笙,他不单单喜欢让聂笙给他写作业,还喜欢在她写完作业之后给她讲题,看着她眼睛里面露出疑惑,他就会敲一下她的额头。
“真笨啊,这都听不懂。”
聂笙虽然成绩优异,一直年级榜前十,但是毕竟比他小三个年级,还在上初二,哪里能听懂这个..
也就是小姑娘聪明,云里雾里的能摸出一点。
车子在服务区休息了几分钟,陆峥下了车,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做进车里,拿了大衣盖在了聂笙身上。
聂笙还在睡,秀气素净的一张脸,她这张脸,美丽温和,平日里面也不会给人攻击力的感觉,此刻更甚,陆峥曾经无数次的看过这张脸,可是他也无数次的忽略过,他伸手,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的靠近。
小心翼翼的拨开了她额头的发丝。
额角的那一道疤痕,依旧清晰。
距离的这么近,就这么真切的烙印在了陆峥的眼底。
疼不疼。
一定很疼。
男人的呼吸窒了下。
他为什么当时没有在她身边,她变得又熟悉又陌生,似乎浑身的血ye都换了,换成了另一个他不认识的聂笙。
这个聂笙,会做饭,尝试各种黑暗料理能吃就好,简单生活能养活自己,自己一个人爬着梯子尝试换灯泡,可以穿着玩偶服去街道上发传单,她还是她,那一双眼睛干净纯粹,唯独不再是他养尊处优的陆太太。
她跟很多人相处的愉快。
她依旧亲切的在nainai面前撒娇。
依旧跟陆有容关系融洽,唯独,对他冷淡。
时时刻刻的提醒着“陆峥,我们离婚了。”
☆、二十七、
聂笙到达医院的时候, 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 陆峥去停车,聂笙直接拿出手机拨了江醒胭的电话往电梯里面走, 到达了住院部, 走廊上,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 寸头,长相斯文英俊, 眉眼高阔, 眉尾有道疤,整个人气质冷硬有一种蓄势待发强悍的气息。
跟医院这种沉寂的气息,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