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很久没联系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其实我孤身一人来到陌生城市,就是为了见见你。
纪辰南察觉出别样的意味,母亲说过白暮在这座城市里不认识一个人,那么她这么不管不顾地来又不想让他知道真正的原因——
感觉太糟糕,有种要完蛋的念头。
这不是简单的见面或者说话就能结束的,白暮来的目的,他明白,同样,她也明白。一旦熟知,悠闲的咖啡厅就譬如一个封闭的巨大牢笼,把男人层层锁在里面,四处飘荡的香味无孔不入,搅得大脑昏涨。
镇定点,纪辰南,他自我安慰,你总归是要结婚的。
“结婚”两个字一冒出,就好像给所有的事情照上一个幌子,也有了可以逃避的理由。
“听说,你来这座城市差不多有一年了。”白暮开始找话题。
纪辰南:“是的,但很可惜,我对这座城市一点也不熟。”
白暮:“工作……比较忙?”
纪辰南点点头:“新公司待遇很好,想多努力一下。”
“恭喜。”白暮试探,“有交到什么关系好的朋友吗?”
纪辰南:“比较熟的同事有几个,而且很凑巧的,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在这里。”
白暮:“那真幸运,有女朋友吗?”
纪辰南看了白暮一眼,白暮有点羞赧,但并没有躲避。
可以称得上是目光灼灼。
勺子敲击咖啡杯叮当作响,纪辰南面不改色:“没有,现在没有。”
白暮退让,再次询问:“真的没有?”
她记得纪辰南在超市前的所作所为,甚至今天早上,还在脑袋里回荡。
“是的。”纪辰南继续微笑,“虽然我也想有,毕竟都老大不小了。”
白暮咬咬下唇,不做声。
半天,她支支吾吾道:“我也没有。”
这个暗示已经十分明显。
白暮心存贪念,即使是愚蠢可笑和卑微的,她想也许将来会受苦,但可以使她彻底地从虚幻中醒来。可能在此之前,她还在犹豫,甚至觉得不该牵扯上任何关系。然而只要看见纪辰南的脸,就不由想起,16岁的夏天,空气中有木槿的香味,很淡,他站在她面前,白衣胜雪,笑容温和,问她是不是也喜欢木槿花。
任何记忆都是被不断加工过的,白暮清楚,她仅是在现实中一个人走得太远。
她仅是想做个梦。
两个人好似回归了普遍成年人的身份,旁推测敲地询问将来的打算,现今的处境与曾经可有可无的过往。
纪辰南:“白小姐,有件事不知道你是否知晓,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似乎特别热衷于将你和我凑到一起。”
白暮略微低下头,抓着娃娃的手不自觉用力。
口袋里的手机似乎传来嗡鸣,又似乎没有,纪辰南悄悄伸进口袋,做贼心虚地按了关机键。他凑上前,想营造出暧昧与亲近的错觉。
“那我们,要不要如她们所愿。”纪辰南说,“你想成为我的相亲对象吗?”
*
既然说了那种话,就没有中途离场的理由。
两人从中午逛到晚上,纪辰南都不知道逛了什么,但白暮却显得难得的兴致勃勃。他们似乎没怎么说过话,大概还在摸索阶段。
最后,纪辰南请她吃了夜宵。
相约初期,彼此间还保留着稍许距离的界限。热门的夜宵烧烤皆有剩余,纪辰南拿了罐啤酒慢慢抿,扫过残余,心想要是小老板,肯定会心里开花一扫而空,指不定还借机拉着他从头到尾吃个遍。
坐在椅子上的小黄人吧嗒向前歪,靠在他的大腿上。
纪辰南把它扶正。
白暮:“你喜欢小黄人?”
纪辰南没有回:“吃饱了吗?还需要……”
白暮愣了愣。
男人话语还是惯有的柔软迷人,让人一听心都化了。可始终隔着层膜,遥远的,这不是某种狐疑的小女生情绪作祟,纪辰南对待她,如同对待一个即将搭伙的客人,透着陌生与疏离。
“……不不用了。”她费力地说,抓紧娃娃,试图安抚摇摇欲坠的心态,“太晚了,今天玩了一天,我想回去休息。”
“哦。”纪辰南应,“你这次休假几天?”
白暮:“5天。”
“这样。”纪辰南笑,“看来我得多花点功夫呢。”
白暮勉强地笑:“麻烦了。”
纪辰南:“怎么会,我帮你订过一家酒店吧?!总觉得让你住在那里不太好。”
“啊?!”被母亲说中了,白暮心里头划过一丝异样。她现在越来越不懂自己,一时开心一时难过,像不知疲倦旋转不休的陀螺,“不用……”
纪辰南开玩笑:“还是说你想要住到我那里?!”
突然大胆的话让白暮心乱如麻,她表面假装忍隐,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付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