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交代奴婢,说、说……”
“说什么?”
“说明日一早要回门,您要早点歇息……”
姜慕姻羽睫轻挑,没说什么,接过杏儿递过来的小碗,指尖捏着汤勺,搅了搅,才道了句:“他倒是记得。”
这几日不知朝中又有什么要事,霍衍本来新婚可以休沐三日不去早朝,谁知却还是被建平帝宣进了宫。
今日还好,傍晚就回来了,像前一日,他可是连晚膳都没能赶回来吃。
瞧着也是也挺忙的。
姜慕姻还以为他会忘了新婚第三日要回门呢。
婢女听到姜慕姻这样说,忙道:“将军都为您记得的,将军让奴婢与您说一声,回门礼他都备着了,他也与陛下告了假,明日会陪您回国公府的。”
“嗯。”姜慕姻含进一口燕窝,味道还行,牛ru味香,燕窝清甜。
见婢女还支支吾吾想再说句什么,姜慕姻眼睑微掀,淡声问:“还说什么了?”
“将军还交代说……”婢女飞快瞄了姜慕姻一眼,就埋下了头,支吾出声,“问问您今夜可否让他进屋……”
姜慕姻搅着碗里的燕窝,眼睑未掀,“他现在在哪?”
婢女忙应:“将军就在门外!”
“门外?”姜慕姻手一顿,抬眸。
“是、是啊,将军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了。”婢女想了想,又补充道:“从您进净室沐浴,将军就来了……”
婢女心中叹气,想起将军在门外踌躇半天的模样,那眉头拧得死死的,脸又要绷得紧紧的,瞧着可真是太可怕了……
自从夫人与将军置气,这院子里伺候的奴仆日子可真不好过,每日都提着一万个心眼……婢女觉得自己都要神经衰弱了……
姜慕姻看着手中的燕窝,半晌还是把它边上的案几上,看着婢女淡淡开口:“你去与他说,我今夜身子还不舒服,让他且在别处歇息。”
姜慕姻身子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可听在婢女耳中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只觉得夫人便还是在与将军置气,故意在找借口不让人进屋!
“夫人,您有所不知……”婢女看着姜慕姻,咬咬牙,就跪到了地上,道:“您不让将军就寝,将军就会一直在院里站着,像昨夜,就站到这屋里头熄灯才去了书房……”
婢女一鼓作气说完,就盼着夫人能心软让将军进屋,主子和顺了,他们这些奴仆日子也好过些,可谁知却只听得姜慕姻平静开口。
“既然这样那便早些熄灯吧。”
姜慕姻也不用那燕窝了,偏头吩咐杏儿待会收走,就站起身来,自顾自撩起帘子往里头床榻走去。
姜慕姻冷起来也是真的冷,婢女心里咯噔好几下,一头冷汗,都不敢再说什么了,赶紧就应了声“是。”
可谁知刚要退下,就又被人叫住。
“等等。”
婢女急忙重新转过身来,躬身问:“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姜慕姻走到床榻边,掀开床帷纱幔的手一顿,想了下,还是转过身来,看着婢女吩咐道:“你去告诉他我睡下了,让他别在院里等。”
婢女心头一喜,恍惚又觉得夫人好似还是在意的将军的,可一抬眼,又见姜慕姻已经掀起纱幔,躺上了床。
婢女愣了愣,但也不敢再多揣测什么,赶紧应了声“奴婢知道了”就退了下去。
杏儿待婢女退下后,看了一眼盅里还剩大半的燕窝,内心轻叹,还是走上前把屋中的烛灯先熄了,而后才提着一盏油灯,走到床帷前。
“小姐,那奴婢也退下了,您好生歇息。”
“嗯。”
杏儿退下后,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光线昏暗,上好的安神香在紫檀金炉里静静燃着。
床帷帐内,女子平躺在榻上,看着头顶的纱幔,心乱如麻,有些睡不着。
霍衍是待她极好……她也知道他极爱她……
可……
姜慕姻眉心轻卷,内心轻叹。
昏暗里,女子侧过身,双腿微蜷,揪起锦被一角,索性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可怎么办。
她真的……有点怕他了。
尤其是,怕与他睡一并。
……
*
翌日,姜慕姻睡醒,梳洗打扮完,简单用了几口早膳就出了屋门,谁知一出来,就见霍衍正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男人今日一袭华贵靛紫锦袍,这人静静站在庭院里,身姿挺拔修长,暖阳洒在他的面上,往日煞气淡了许多,倒也有几分玉树临风神勇之姿。
见到她出来,他很快走上前来牵她,薄唇微扬。
“姻儿。”
姜慕姻看了霍衍一眼,轻声“嗯”了一声,又垂眸看着他紧拉着她的手,见边上奴仆都看着,也就没给挣开,由他牵着。
霍衍牵着姜慕姻到了外头,将军府门外已候了十来个衣帽周全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