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能见到的金龙无非是三太子和玉帝,我料想他泱濯也没那个胆去拨玉帝的龙鳞,估摸着是三太子遭了他的毒手。”
我满心茫然,他何致于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洌罗仍旧自顾自的说:“我就想不通了,他怎么就老爱同我们龙族作对,先是找茬放我的龙血,损了我几百年的修为,如今又为了你去得罪金龙,真是够能折腾的。”
“诶……我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
我一脸凄惶的看着他:“我害死了他妹妹,又让他的弟弟魂飞魄散,你说……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张大了嘴,一脸惊愕。
回到牢房后我略小憩了片刻,醒来后便思量着要如何将这衣服还回去,奈何来时一身多余的衣服也没带,也没法将它换下。
总不能光着身子去受刑吧!
隔壁的洌罗已敲了好半天的墙,并不停追问我与泱濯的事,在我拒不理睬的回应下,终于还是消停了下来。
地府的鬼差果然如蒲苇说的一样,对于这个西海三太子是能优待就优待,他说要换牢房也立马的给他换了,并且是换到我的对面。
隔着牢门,他一脸兴奋的朝我挥手,我被他缠得没了法子,便没好气问:“你就那么好奇?”
他忙不迭的点头。
我将背影留给他:“那你就慢慢好奇吧!”
洌罗的求知欲并非是锲而不舍的,问了几天见实在撬不开我的嘴便消停了。可漫长的牢中生涯总得需要什么来打发,隔着两道牢门,他开始与我推心置腹,先细说起泱濯当年是如何放他血的——
“就没见过他这么求人的,要小爷的龙血还摆起一副死人脸,即便是先礼后兵那也有个礼在前头,他倒好,二话不说就将小爷给捆了,扛着从东头飞到西头,再从西头飞到南头,足足放了我四次血才肯罢休。”
说着他举了举自己的手腕,指着那几道已看不太清的印子说:“看到没,小爷的一世英明就毁在这几道疤上了,我父亲得知此事后,不仅不心疼反倒骂我没用,说我堂堂银龙后裔,竟被一凡夫俗子任意摆弄。”
我苦笑一声:“他泱濯哪能是凡夫俗子,他可是几百年前活埋了尤国四十万人马,鬼见了都要发愁的修罗,若不然也当不了这地府的阎王。”
隔着牢门,我与他各自盘腿而坐,他一拳砸上门柱:“就是这么说啊,四海里那么多银龙他偏偏盯上了我,只能算我倒霉呗!”
“嘶……”忽而他摸着下脸,一脸神秘的问:“你说这尤国得是与他有多大的仇,才能招得他下这么狠的手,那可是四十万人啊,光是挖坑都得活活将人累死。”
我往后一躺:“你问我,我问谁去?”
心底却是风起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泱濯来的时候我正在与洌罗推杯换盏,说的却是我先前在人间的风流韵事,他唤来鬼差将牢门打开,硬生生将美好的气氛破坏殆尽。
洌罗隔着牢门对泱濯吼道:“我说你个阎王爷没事老往牢里钻干吗,要是喜欢这里索性同小爷换喽,既遂了你近水楼台的愿,又称了小爷的,何乐而不为……”
泱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是想换牢房?”
洌罗立时将嘴捂住,拎着酒坛闪进了我看不到的地方。
说起泱濯最不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他的沉默寡言,来了之后是一如既往的相对无言,他自顾自在桌前坐下,弄得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良久之后,他说:“出去走走。”
若是我理解得没错,他的意思应该是叫我同他出去走走,可我如今是囚犯,谁见过囚犯在服刑期间能四处走动的,于是我说:“岱书如今可是戴罪之身,阎君就别说笑了。”
他发问似的看着我:“去,还是不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一咬牙:“去。”
对面的洌罗时刻注意着这边的一举一支,见我跟着他出来,便敲打着牢门问:“你们这是要出去?”
我点点头。
他央求道:“能不能也带上我?”
我指了指泱濯:“你问他。”
前面的泱濯似什么也没听见,只自顾自的往前走,我爱莫能助的看了一眼洌罗,接着便跟上了他的脚步。
身后响起洌罗徒劳的挣扎:“好你个泱濯,等小爷出去了定要向玉帝告你个徇私枉法,你滥用死刑,你草菅人命,你残害忠良,你弃我于不顾……”
古语云:不读书丢死人。
七界之内但凡是由天庭掌管的有司衙门,都会有特派的官差监督执政,地府自然也不外如是。两名看守风狱的仙差见我也跟了出来,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他们将泱濯拦住,指了指我道:“冥主,这是何意?”
他面不改色:“叶掌书先前的公务尚未交托完毕,以致于地府诸多事宜停滞,待他交托完了,我自然会将他带回。”
能将谎撒得这么冠冕堂皇的,泱濯他当属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