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见应舜臣嘴巴长长,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应舜臣顿了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便什么也不说了。
今天第二场戏在密密匝匝的白桦林里拍。
阿英故意朝白桦林里钻,这样杀手们的战马就毫无用处。
果不其然,杀手们骑马至白桦林边缘便弃马前行。他们围成半圆,朝阿英疾步冲来。
阿英慌不择路在白桦林里穿梭。
一棵树又一棵,林子太密了,雨水竟然穿不进来。
而越往里跑,光线越暗。
阿英突然想起阿爹说过,这片白桦林是禁地,任何时候无论任何时间,不可以钻进来。
她双脚一顿,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五十米开外一双双冷漠犀利的眸光。
她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来,双肩狠狠颤抖着,突然猛地抬头,原本纯净的双眸此刻含着深深的恨意。
阿爹死了,她马上也要被这些陌生杀手杀死了。
即便是死,她也要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杀手们看着不远处娇弱纤细的女孩,脚步缓了下来。
他们以命令为准则,不管是杀老弱病残,还是妇孺小孩,他们从不会有任何犹豫。
面前这个小姑娘娇弱地伸手就能把她的脖子给折断,不到一刻钟她就会成为剑下鬼,他们就能回去交差。
所以,不急。
一步一步,包围圈越来越小。
阿英突然发力,扭头继续跑。
那速度显然比刚才还要快。
杀手们愣了下,立马飞快追上。
阿英脸色极为惨白,连哭都不敢,只能喘着气往前跑。
林子中不知何年被雷几种,中间一片林子倒地,恰好中间积攒了一摊子泥浆。
两边无路可走,阿英只能冲进泥浆,瞬间成了泥人。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既然这里是禁地,总该有什么猛兽,把她吃了不要紧,把后面那群恶人吃了才好。
她暗暗念着,心中那抹孤勇越发地茂盛。
杀手们走到泥浆边缘,看着不远处的小泥人。似乎有些踌躇。
毕竟光鲜的盔甲上粘上血是荣耀,粘上泥就是恶心。
首领深深看了一眼阿英的背影,挥了挥手,大家齐齐往踩着泥浆飞驰。
原本不着急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竟焦躁起来,林子里的光线像是被谁抽走一般,黑压压地马上连那女孩的背影都看不清楚了。
阿英冲出泥浆,再回头,眼角竟带着一丝凌冽。
彭晋喊了一声卡,“Jing彩!一条过!”
大家都惊呼起来,所有人都朝梁雯以及饰演杀手们的无名演员鼓掌。
梁雯哆嗦着朝大家鞠躬致敬。
这一场拍完就直接休息,明天再拍坠崖的戏。
应舜臣抱起梁雯,疾步朝休息帐篷走去。也不管梁雯身上的泥浆,就这么直接抱了进去。
戴一妃戳了下彭晋的胳膊,低低说:“瞅瞅。我咋觉得不太对劲?”
彭晋作为迟钝直男一脸懵逼,“什么不对劲。”
戴一妃哎呦一声,摆摆手,“算了算了!”
彭晋:“……”
进了帐篷,郭姝已经烧好了一木桶的水等着被冻成狗的梁雯。
左行和罗杭在外面守着,应舜臣把人交给郭姝后也走了出去。
梁雯哆嗦着把衣服脱掉,郭姝立马举起一盆温水冲到梁雯的身上,先把泥浆洗掉。
紧接着梁雯赤着脚钻进了热水里,瞬时全身毛孔都在叫嚣着好舒服啊。
她眯起眼睛,叹了口气,“演员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郭姝心疼地舀起一碗热水倒在梁雯的肩头,“姐,我给你煮了红糖可乐,等会你满满喝一杯去去寒气。咱可不能生病了。”
梁雯嗯了一声,抬眼笑了声,“我把你从北京叫过来,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郭姝见梁雯累程这样还调笑她,当即就脸红了,“我当然开心。我好几天没见到姐你了。”
梁雯啧了一声,“怕不是见到我开心,见到某人开心吧。”
郭姝哎呀了一声,“真的跟罗杭没有关系。”
梁雯:“我说是罗杭了吗?不打自招。”
郭姝:“嘤!”
洗好穿好,梁雯披着厚毛毯抱着神药板蓝根喝。
郭姝退出去,应舜臣走了进来。
他上前搂住梁雯,“还冷吗?”
梁雯抬起头,笑眼弯弯,“不冷。”
应舜臣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柔柔道:“如果觉得累,喊停就行。不用委屈自己的。”
梁雯顿了下,幽幽道:“能和你一起演戏,怎么累我都不怕。”
应舜臣低下头,看着她明亮的双眸。突然心就像被谁揪了一下,又疼又酸。
他缓了口气,有些委屈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明确告诉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