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都以为是十七,时栖知道,是时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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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本想把寇醉从黑名单冷宫拽出来的,但哭得眼睛都肿了,气得又没拽他。
凌晨一点多才睡着,把录屏的视频翻来覆去听了好多遍,想等到寇醉真正三十岁的时候,再让他唱给她听。
半梦半醒间,听到手机响,时栖迷迷糊糊接起来,就听到让她猛然惊醒的声音,“宝贝,姥爷住院了,现在情况稳定。妈坐早上六点的飞机过去,你要一起去吗?”
时栖都顾不得出宿舍再说话,“去,妈你别着急,你让李阿姨来接我吧,我现在穿衣服,去和宿管阿姨打招呼,我和你一起去。”
时栖翻身下床穿衣服,打开桌上小台灯,难以避免的发出一些声响来。
方亦圆脑袋钻出被子,眯着眼睛躲着光看她,“怎么了?”
“我姥爷住院了,六点的飞机,”时栖穿羽绒服戴帽子,身份证手机充电宝胡乱往包里扔,边嘱咐说,“我要是没来得及告诉寇醉,你帮我和他说一声。”
时栖说完就关台灯往外走,飞快下楼,叫宿管阿姨开门。
宿管阿姨无论如何不给开门,非得叫人陪着,或是家长和老师打电话。
等她妈妈过来的时候,她一直在丁香医生里面搜姥爷的病,看都需要注意什么。
念头不自觉地从姥爷转到了寇醉,她感觉自己不孝顺,这时候还惦记寇醉,但还是把寇醉给从黑名单里拽出来,怕她这两天不上学吓到寇醉,小声地发语音给他,告诉他她要去看姥爷,让他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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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醉早上醒来后,手伸进枕头,第一时间就是看时栖有没有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睡眼惺忪地看手机,然后就看到时栖说姥爷住院的事。
寇醉瞬间从床上坐起来,打电话给时栖,但时栖手机已经关机。
到学校后,时栖的位置是空的,寇醉眉头紧锁,感觉心里某个地方也空落落的。
习惯了到校后就看到时栖对他仰头的笑模样,或者和他生气也生动的好笑可爱样子,突然之间看不到时栖,心底有浅浅的揪痛感。
方亦圆早上醒来还以为是做了个梦,直到看到时栖没来,才记起来要和寇醉打招呼。
寇醉听完敛眉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方亦圆在一旁打量他,没忍住说:“寇哥,时栖不上学,你怎么脸上都没笑模样了啊。”
寇醉抬眼看她好一会儿,才笑了下,但笑意也没进眼里,“开心果走了,就感觉不大开心。”
课间Cao的时候,寇醉又给时栖打了遍电话,仍是关机。
直到午休时,寇醉才收到时栖的微信,“我到了,但是我还没原谅你。”
寇醉一上午的压抑终于得到缓解,时栖发来的明明是一行字,却让他好像看到时栖紧抿着小嘴哼气的模样,睫毛眨啊眨的,嘴唇微微撅起,马尾辫一翘一翘的。
是他家的可爱小青梅。
寇醉问:“姥爷怎么样了?”
时栖:“做了检查,还没出结果。”
寇醉关心时栖:“你呢?吃饭了吗?”
时栖这次不回了。
仿佛在说,她还是一颗仙人球。
寇醉回身看时栖那个空位置,心里发空的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蔓延出来。
时栖之前还没旷课过,他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她。
看到她专注地低头做题,自信地站起来答题,和他使眼色时的小机灵样儿,还有眸光明媚如骄阳的可爱模样。
现在,当已经习惯的,突然消失成为不习惯的。
像是被人为的,从他心里剜出去了一大块。
寇醉给时栖发微信:“宝贝儿,你要记得回家的路。”
时栖回得还挺快:“谁是你宝贝儿啊,你发错了。”
寇醉低笑:“十七妹是我宝贝儿。”
时栖:“我改名了,我叫coco是狗。”
时栖:“你喊一声我名字听听。”
时栖:“一字不落那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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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爷子的心脏问题是老毛病了,还好抢救送医及时,没有大碍,但还是得留院观察。
老爷子不想时栖不上学,想让她回去,时栖不干,就非要陪着他。
时栖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亲人会随时离去这件事,读高中的时候总是渴望大学离家远一点。
直到寇醉妈妈去世,她突然意识到她妈也有可能某一天突然离开,变得很怕。
夏天时姥爷又住院手术,她就更怕了。
半年前她没选择外地医科大,就是她不想四年、甚至七年、八年都在外地。
因为已经有足够多的家底,她不需要出去打拼,她就有资格让自己的格局变小。
每个人对未来的想法都不同,时栖和以前的想法也不再相同,亲人在她眼里俨然已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