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露欣赏地看着它,话语中带上了微薄的笑意,他轻轻说道:“你知道么?若是我在这里放手,任这新生的花朵跌下这座高高的城堡……当它沾染上这地面的第一刻起,马尔福庄园全部、连带着这周围数万平方米的森林,都将一齐在那刹那间冻结成冰雕的塑像,就连最炎热夏季的太阳,也将要持续着、直直照射年许,才能够将之融化……因为它凝结的是这整个世界的冬。”
“而当他们从酷寒的冰结中解脱出来,”苏玄叹息道:“也不过是一些早就失去了生命的躯体。”
这是一朵用严寒造就的死亡之花。
但苏玄并未任由它坠落凋零,他轻轻扬起手,冰雪的花便在空中风中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它去了哪里?”伏地魔忍不住问道,他感觉得到,造就这朵冬日之花的,是比之魔力更为高等的一种……规则、法则?原谅他仍然无法达到可以辨别的等级,只是能够模糊地加以猜测。
“当然是它应该去的地方。”苏玄淡淡地回道:“也许会是某一根花枝的尽头,也许会是某一座雪山的山巅,花朵么,总归该自由地盛放才来得美好。”
他侧过头,目光仿似比之方才的冬日圣花还要冰冷:“如果我走上了那另一条的道路,选择了那另一种的可能,放弃了安下心绪去编织魔法之网,沉沦在永无止境的红尘征伐中……又怎么能够这么快地获得如许的力量,让这整个世界都在魔网之下颤抖?”
伏地魔只是静默着回答道:“您的智慧无人能及。”
他宁愿接受此时这紊乱的局势,圣徒、凤凰社、还有不尽的麻瓜们,也并不愿意设想一下和魔网之主对峙之时的场景。
苏玄往前踏出一步,倚在马尔福庄园城堡的栏杆上,轻柔的春风吹起他黑色礼服的领结和下摆,这让他多了些懒散的随意,他静静地说道:“其实这样也更加有趣一些,老是和邓布利多你来我往,也是一件颇为单调的事。但是加上了更多优秀如格林德沃那般的对手,才会让接下来的戏剧更为Jing彩一些……有些时候,你敌人的模样,才是你自己最好的倒影。”
“而只有越发危险的对手,才能够让你自己得到最大程度上的成长……你说是这样么?”苏玄问道。
伏地魔只能点头称是。
天空澄澈蔚蓝如一整块蓝田宝玉,也许正因为方才席卷了这整个天地的寒气的脱离,使得这蓝天之上,没有一丝的云朵,就连那如丝絮般的轻薄云气也无,它高远渺茫,这世间任何的一副名作,也画不出它一丁点的明净空灵,最伟大画家的笔触,也绘不出它一丁点的辽阔苍茫。
但苏玄深碧色的眼眸仿若更为广袤深邃,也许当魔网所成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魔网主人尊贵无双的位格,他从此驾临此世之上,注视着这方天地,就好似注视着手中持有把玩的琉璃之珠。
就像伏地魔此前曾经说过的一般,在苏玄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刻,所有的蝇营狗苟全都消匿,就连命运所织造的纺线,都要在他的念头间闪烁不定,这世界所规划的未来,也应当在他的目光中,终将走向他所指定的终途。
这样仿若神明般的存在,又还能够在这人间呆上多久呢?
苏玄侧耳倾听,好似听到了在盖勒特·格林德沃、邓布利多、伏地魔,还有他自己离场之后,方才热闹喧嚣起来的马尔福客厅中的圣诞宴会,他清清淡淡地说道,语气就仿似消散在初春的和风里:“可惜,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还是太小了……”
可又有哪一个世界能够真正留下他的脚步呢?
“当缘分散尽,我将会就此离去。”苏玄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就好像是神明,便注定要回到天空之上。
伏地魔一时间呐呐不能言,属于rt的灵魂让他欢欣雀跃,但被复活石所影响的部分却又让他悲伤不舍……可那欢欣就像褪去了全部色彩一闪即逝的画图,唯有离别的恐慌孤独让他几欲难以呼吸,从前熟悉享受的寂寞就好像终于开始散发出涩然的苦意,让他握着魔杖的指尖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终于缓慢地开口说道:“……您的荣光,如同万古长夜后的朝阳……愿您的光辉,照澈无尽的历史长河……”
他不能说出其他更多的话,因为在这个世上的所有人之中,只有最为贴近苏玄的他才能够知道,在那个平静淡漠的身体里,藏着的是一个多么强大坚定、冷漠无情的灵魂,他一路披荆斩棘而来,所有阻挡在他道路之上的人与物,都注定消亡无踪。
“这也是我还不急着去取来老魔杖的原因。”苏玄漫不经心地说道:“当我得到它的那一刻,死神留下来的礼物都尽数归附我所有,我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的目的达成,再留下来对我来说便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当补完了主角光环,小黄球通常都会在剧情结束之后才会姗姗来迟地来通知他,让他选择是前往下一个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耗费完剩余的生命……总有人难以割舍一个世界的亲情爱情友情,小黄球从来都自诩为聪明善良友好的球,它总是在一条条岔道上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