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还不够,她打扫的时候只能挑那些脏得比较厉害的地方下笤帚,可问题来了,风一吹,她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地方就又落了叶子,和没打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杜老太越想越觉得呕得慌,回头就把这件事情同杜老头说了,杜老头宽慰她,“怎么没效果了?在我看来,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你不能看你有多少地方没打扫,你得看你打扫出多少垃圾来。你想想你这些日子,一共扫了多少簸箕的树叶子?要是没有你,怕是这厂子早就被枯树叶给埋了,怎么可能每天都这个样儿呢!天天有树叶往地上落,可咱厂子里的树叶顶多铺满地皮,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听杜老头这么一说,杜老太心里舒坦多了。
她没再扭捏,大大方方地去找了朱春草和王雪梅,同两个儿媳说,“妈现在年纪不小了,原先说是帮你们打扫厂子,可到底没那个力气,也没那个Jing力。眼看着你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厂子也从原来那巴掌大的地方变成了现在的大车间,我实在是打扫不过来了,你们还是花钱雇几个人过来专门打扫吧。老大家的,你不是说让我去管那个药茶么?我答应了,明儿就去,一会儿你记得把厂子里的名单给我。对了,老大家的,你得提前和我说道清楚,要是有人想买药茶,咱按什么价格来卖?”
这问题可把朱春草和王雪梅给问住了。
朱春草原本是打算在厂内职工大会上点名批评那些贪图小利的工人,以此来禁制这股不正之风的,可王雪梅劝她不要同工人们闹矛盾,这才有了‘卖药茶’这一说。
可这药茶又不是她们熬的,她们不知道成本几何,哪里敢轻易定价?
这问题最终落在了顾玄芝头上。
顾玄芝本意是白送的,毕竟买药材的钱花不了多少,相反,药王给她布置下来的任务她却推进了不少,要是让那些工人花钱买,之后指不定药王布置的任务就很难继续推进了,可若是不让工人花钱买,那又会有新的问题浮现出来。
有些工人贪心,直接拎着暖壶来打药茶,一打就是满满一暖壶,压根不给别人留。
而且现在这药茶的名声渐渐打响了,几乎整个饲料厂的人都知道那药茶管用,而且多熬煮一些时间之后,药茶的苦味儿会被遮住……是以这药茶已经比原先抢手了许多。
要是一个人拎着暖壶来打药茶,那还算不了什么,可若是十个人都拎着暖壶来打呢?
药王给顾玄芝布置的任务是收获两万个病人的衷心感谢,重点数量词在‘病人’上,而非次数上,一个人感谢十次甚至是一百次,从本质上来说,对顾玄芝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与感谢一次是一样的。
顾玄芝想了想,问杜老太,“妈,要是人中暑之后,去保健站买药看,大概得花个多少钱? ”
杜老太琢磨了一会儿,嘀咕说,“怎么着也得花个三四块钱,看病越来越贵了,而且中暑这个事儿不敢拖着,前些年有人就是中暑晕倒在了地头,结果人就再也没醒过来。还有人中暑之后拉肚子,拉得直接没了命,医生说是脱水了还是啥……咱也不明白那些。”
“三四块啊,那咱一瓶药茶就按照五毛来卖吧!每天给厂子里的人提供一瓶,若是有人想喝,那就另外单独买,可以给自己买,也可以给家里人买。一瓶五毛钱,甭管谁来都别给便宜。”
杜老太纳闷,“甭管谁来都别给便宜点?这是不是太不讲究人情了?怎么着也得给自家厂子里的工人一点优待吧,你看这样成不?自家厂子里的工人若是要买,就按照一瓶三毛来算,厂子外面的人要买,那就算他们一瓶五毛,厂子里的工人好歹算是自己人,总不能一点优惠都不给吧!”
顾玄芝耸肩,“要是真开了这个头,那之后就别想安宁了。厂子外面的人要买药茶,那肯定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托关系,找厂子里的工人帮忙带,说不定厂子里的工人还要赚个差价……不患寡而患不均,咱还是别开这种惹事的头了。”
杜老太一听顾玄芝这话,立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没忍住给顾玄芝竖起了大拇指,“老四媳妇,你这脑子是真的灵光!”
……
药茶要收费的消息以公告的形式出现在了饲料厂的公告板上,引起了厂子里工人们的一致反对。
“怎么还要钱呢?这药茶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当成夏天的福利,让工人们做工的时候舒服点儿不行吗?”
“咱厂子里也不是什么缺钱的地方,怎么还从工人口袋里掏钱呢?犯不着啊!”
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在饲料厂里乱传,工人们明显地出现了消极怠工的情况,朱春草差点没忍住把这公告给取消了,关键时刻还是王雪梅镇定,她直接召开了职工大会。
职工大会上,王雪梅放了大招。
她同饲料厂的员工们说,“饲料厂就是饲料厂,不是扶贫厂,你们是来饲料厂工作的,不是来饲料厂享福的!饲料厂可曾拖欠过你们一天工资?可曾少给过你们一分钱?原先免费给你们供应药茶,那是因为体谅工人们上工辛苦,车间里闷热,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