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小顺的脑子里仿佛是瞬间就拉了电铃,铃声大作,震的他立时睁大了眼睛,炯炯有神的瞪着前方——前方并没有何司令,何司令那汗津津的头顶抵着他的下巴,人已经有了要蜷成一团的趋势。
他依言伸手,松松的搭在了何司令的背上。
自从白苏臣死后,何司令的睡眠一直不好,时梦时醒的,只是不肯真正的睡上一觉。捱到了这天晚上,他闹到了顶峰。
凌晨时分他起了床,因为在小顺那里得到了暂时的休息,所以第一次觉着自己没白养活这孩子,甚至决心以后要对他好一点。
他告诉白瓷瓶子:“他都比你强!你这个混蛋!”
洗漱过后,他惶惶然的吃了一大碗汤面条,紧接着就把冯国忠叫了过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冯国忠莫名其妙的领命而去,过了两个钟头,拉了三汽车喇嘛回来。这边何司令派出去购买香烛纸钱供品的勤务兵也回来了,两方汇合,直奔城外乱坟岗子。
白苏臣那坟上也立了个墓碑,又是新埋不久的,所以倒也还好找。何司令站在坟前,先命人将供品摆好了,然后对着那墓碑叹了口气,口中说道:“小舅舅,我不是故意想要你的命,当时是迷了心了,不由自主的就开了枪。你该走就走吧,留下来折磨我有什么意思?你总不能活活折磨死我,是不是?我是诚心悔过了,你也就放了我吧!”
说完他后退几步,对着那墓碑行了孝子的三跪九叩大礼。接着便是火光熊熊的烧纸念经,喇嘛们把经文唱的铿锵顿挫,听着还怪好听的。
当晚,他安然无忧的上了床。闭眼躺了没有一个小时,他又一头冷汗的钻进了小顺的怀里。
他恨起来,白苏臣既然是给脸不要脸,那自己也只好动硬的了!
冯国忠知道他可能是有了点心病,就找了本地几个有名的大仙来何宅捉鬼。大仙们对于何家的差事,自然是要十二万分的卖力气,黄大仙狐狸Jing蜈蚣Jing一起上阵,捉鬼捉的鬼哭狼嚎,把何司令这套好好的宅院闹的乌烟瘴气。何司令一张脸煞白煞白的,眼底带着浓重的青晕,腔子里仿佛被烧开了似的,血浆咕嘟咕嘟的冒泡,逼得他恨不能呕出一口来。
待大仙们撤退之后,他没敢再等到太阳落山,直接就奔去附近的喇嘛庙中请了一尊释迦牟尼佛回来。
在大仙、佛陀、小顺的共同护卫下,何司令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清晨,他神清气爽的起了床,恭而敬之的在佛祖面前上香磕头,心中祈祷道:“佛爷保佑,给我条活路吧!”
既然暂时镇压下了闹鬼的白苏臣,何司令也就又能腾出Jing力,去关注于自己的那番占山为王的事业了。
他给抗日同盟军的赵振声去了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希望对方赶紧带着人滚去吉安抗日。可恨的是赵振声居然不傻,当即就窥破了他的那点心思。
赵振声给他的回答是这样子的:“热河是中华民国的领土,不是满洲国的领土。要么你带人参加我的同盟军,要么我就打跑你收回土地。你自己看着办吧!”
何司令对于这个答复,真是气的七窍生烟。而还未等他再次做出回应,同盟军已经动手,对着隆化县开了火。
何司令紧急调兵前去增援当地部队,后来见战况不佳,就站在了大营内的水泥高台上,对着全体官兵训话。
话筒的音量被调到了最大,何司令的声音响彻了整座大营:“打赢了,就地放抢三天;打输了,回来后我饶不了你们!到时候该怎么办,你们自己心里现在有数了吧?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挂在警备军的名号下,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全是大爷,怎么快活怎么来!万一警备军散了伙,你们还想这样自在悠游?还能找到像本司令这样通达的长官?做梦去吧!”
下面的大兵们静静听着,心里也知道这小白脸司令说的都是大实话。
训话完毕后,何司令又命人押上来几位五花大绑的军官。
“这几位是什么人物,想必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何司令道。
众人望着台上,认出那是军械处的几名军械员。
何司令又开了腔:“这几个混账,暗地里向同盟军贩卖军火,咱们三毛钱一发买来的子弹,让他们几个一毛五分就给卖出去了!咱们警备军里的钱,都是弟兄们拼了性命搞回来的。这几个小子不但中饱私囊、贪污挥霍,还他妈的做赔本买卖,让他们同盟军笑我们是傻×!真是罪无可绾!来人哪!把这几个混账给我点了!”
军械员们都被塞了嘴,身上又被浸透了菜油。头上脚下的栓在高杆子上,从脚上开始点了火。压抑的惨号声被堵在喉咙里,只放出一点杀猪似的怪叫来。
何司令站在一边,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摸着下巴,显然是观看的饶有兴味。下面的人也瞠了眼睛瞧着,同时推测哪个倒霉鬼能烧的最久。
忽然,凌空一声枪响。
枪响是大兵们听惯了的声音,所以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望着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