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萧熳神色上还有一些第一次入宫的怯意,但瑕不掩瑜,周身流露的贵气早就证明了她的身份。
走到了近处,皇后才带着萧熳一同给皇帝行礼。
“皇后,怎么讲?”皇帝忽然被驳,面上不曾显露,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皇后笑着走到了皇帝身后,一派和婉雍容,“陛下,您还没见过这孩子呢。”
萧熳见状,便知道自己又要再次行礼了。
“臣女萧熳,叩见陛下万岁。”
皇帝略沉yin片刻,便道,“唔,你便是那位郡主罢?”
“是啊,陛下。方才我一见这孩子,便觉得果真是同烨儿一母所出,虽说相貌上只有两分像,但这讨人喜欢的可怜劲倒是一模一样的。”皇后轻语道。
这么一说,皇帝到觉得似是那么回事,便也点头,“是像,是像啊……”
皇后叹了口气,眉目低垂,“方才我听她说话,才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可怜。因为那李氏做的孽,她一个无辜的孩子,堂堂亲王郡主,便这么讲大好年华都留在了道观之中。我听了,真是……”
皇帝亦是沉yin,不语。
萧熳此时却大着胆子道:“陛下,娘娘,不必为臣女难过。臣女也偶然会有怨天尤人的时候,想要下山冲进王府与烨儿相认,可转念一想道观清净,看那些道家典籍,自在安心,况那李氏还在府中,臣女又何必去给弟弟找麻烦呢?”
“姐姐……”萧烨闻言,心中亦是难受。
姚念却同萧熳挤眉弄眼的,这可不是什么深情流露,这是她们提前想好的说辞。
姚念也不知为什么,世人总是更喜爱与世无争模样的女子,哪怕她是整件事的受害者。
“方才熳儿也是这般同我说的。”皇后满目都是疼惜,“陛下,您现在该知道我为何说信王叔对李氏处置的意见不妥了吧?”
皇帝点点头。
皇后又正色道:“陛下可别忘了尚在囹圄之中的李家人——他们李家若是为国奋战的满门忠良也就罢了,一个商户人家,不仅不做好自己的本分,还意图谋反,已是抄家的罪名。李氏身为王府内眷又心怀嫉妒,害人性命不说,还害郡主流落在外多年,又是死罪。两罪相加,怎可轻纵?”
皇帝倒还真是忘了还有李家这档子事,此事被骤然提醒,想到那一家子人是如何意图辅佐萧佑桀谋自己的皇位,便再也不能保持方才和稀泥的态度了。“此事,朕会再仔细斟酌。不过既然李家那边还有一桩官司,恐怕李氏的事也要等那边判完再做决断。”
萧烨点了点头,“侄儿和姐姐都相信陛下的决断。”
皇后对于今日一番四两拨千斤的结果很是满意,接着道:“恰好本宫近来对道德经很是感兴趣,熳儿若在府中无事,可以多进宫给本宫讲讲。”
“臣女遵命。”
回王府的路上,萧烨照旧与姚念通车,郡主独自乘另一车。
明明今日在宫中得到了较为令人满意的结果,可他的神色还是郁郁。
姚念当然知道他此时内心的撕扯挣扎。
其实如今李氏落魄到了仰人鼻息的地步,日日过得担惊受怕,倒是比死还难受了。
她绕过他伤口所在的位置,将头枕在了他的腿上。
她轻声提醒着:“如今陛下还没有下旨,你想要做什么,还都来得及。”
萧烨用手背轻拂过她的脸颊,却要问她:“我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呀……比如,依你母妃之愿,送她去守陵?”
“不可能。”萧烨皱眉,斩钉截铁的拒了这一条,手上也不禁使了劲,手上的骨头磕在了她的脑门上。
姚念先是“哎呦”一声,坐了起来捂着脑门继续道:“得了你,跟我还装,你难道知道了真相之后,对她就没剩一丝母子亲情?我认识的那个烨郎不可能值么绝情的。”
萧烨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心软,又不是不明事理。母子之情不可立断,但若我不绝情,便愈发觉得对不起我真正的亲娘,亲姐姐,还有……”
“还有谁?”
萧烨依旧面色深沉着,沉声道:“还有爱了我两世的娘子……”
姚念彻底动怒,“你!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又拿这事取笑我?!”
萧烨嘴角一挒,复将她拥入怀中,“关于李氏的事情,我会再好好想一想,不过,如今这世上到底只有我知道念念前世死的不明不白,断不会委屈你便是。”
这还算句人话。
姚念这样想着,听着他重新强劲起来的心跳声,觉得自己心中渐渐也有什么伤处在缓缓愈合。
☆、了结
终于赶在新年祭天礼之前,三司结了震惊朝野的江王谋反一案。
皇帝御笔朱批一下, 定下了许多人的命运。
犯案之首江王萧佑桀, 在王府中私藏兵甲意图谋害帝后和太子,并纵容府卫伤及多位贵眷,纵本人狡辩不曾认罪伏法, 人证物证俱是确凿, 然实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