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果然还有丝丝血迹,便问道:“怎么血还没止住么?”
太医令斟酌着语句,怕是自己一不小心又要被天威迁怒。“这……”
姚念替他抢先道:“陛下,您别怪太医令大人,方才大人说了,王爷的伤口不很深,但是面积却大,已经上了伤药,大部分地方已经没再出血了……”
“总是这样也不成啊,血止不住,让烨儿一直在……这地方躺着,朕实在不忍。”似乎如今,脚下踩着的这块地界名字都成了皇帝口中的禁忌,他连想到江王府三个字都会神色一肃,“去宫中给康王取最好的金疮药来!”
姚念欣慰的低头,“妾替王爷谢过陛下。”
哎,别人家的儿子是如此忠君护主,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却一心将屠刀挥向自己的头上,皇帝此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萧烨忽然抬手拽了拽皇帝的袖口,呼吸急促起来,“陛下、陛下,侄儿有一事,如今必须向您禀报了……”
他想要趁这最好的时机,再次撇清他母妃和李家的关系。
没想到皇帝却直接打断了他,“你想说的,朕都已经从皇后那里了解了。好生养着,待到这件事查清楚,朕会给你该有的赏赐。”
说罢,帝后二人启程回宫。
直到药童赶忙从宫中取出了最好的金疮药来,太医令又亲自为康王上了一次药,观察了大半日未曾再有凶象,才准许他乘软轿回康王府。
在王府经历了惊心动魄、大喜大悲还有大怒之后,姚念在回王府的路上手和脚都是软的。
太医令不可能一连三日离开太医署,于是这日夜观察着萧烨伤情、换药、喂药的任务,还不是落到了姚念身上。
她虽然上次被他借着伤情狠狠戏弄了一番,但看他那副惨样也是生不起气来。一连三日的夙夜不眠,要殚Jing竭虑的担心着他的伤口愈合情况,还要时刻忍受着萧烨嘴上的死缠烂打,三天之后走出他的房间,她几乎是直接昏倒在了斐然居的偏房中。
予墨也不想此时来烦她,但事情确实有些紧急,“王妃,三天了,嘉善堂的太妃自从被软禁以来,一直水米未进呢。”
姚念尝尝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醒了过来,“李兴德已经落网,李家已经被抄了家,她应该庆幸自己如今只是被软禁在自己家里,而不是在刑部大牢中才对吧?绝食是为何呢?”
予墨眉头微皱,“可能是不甘心吧,可能……还想让王爷见她一面。”
姚念又是一阵心烦。上次她以为他是危在旦夕了,于是没忍住便吐露出自己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说,这三天里,萧烨可没少缠着她问。
经历上次的危急场面后,她的心态也变了很多。她如今早就不在乎萧烨是否会认为自己毫无证据的离间他们的母子关系了。
或许从前她拼命的调查这件事,真的是完全为了自己,为了报仇,可现在她亦是真心希望他能知道关于自己亲缘的真相。
她既然是付之真心,又怎么会怕他误会自己呢?
可现在还是不能说。
万一萧烨一激动崩了伤口该怎么办?她可是完全在为他的小命着想。
最终,她还是冷冷道:“她若真想死,嘉善堂中的剪刀锐物我可是从没收起来过的,何必绝食这么慢?既然本就不想死,就按着头给她灌米汤,总之她现在还得活着。”
“是。”予墨点点头。
姚念这才终于又闭上了眼睛,终于可以睡会儿了……
“予墨姑娘,王妃在里面吗?属下有事回禀……”
明凰的声音就这么再次扰了她的清梦。
深深叹了口气,她起身道:“让他进来吧。”
“王妃,重阳节前一日,王爷已经嘱咐过,若他发生不测,裕盛茶庄生意上的一切事宜还有他的其他私产都要王妃接管。如今东桑国的生意,上一季度的银钱结了,需要王妃算账,所以属下就来了。”明凰边说,边将自己一口气搬来的所有簿册堆在了书桌上。
姚念都不用看,只听那簿册落下的声音便已经知道这是个大麻烦,她怒道:“什么发生不测?你们王爷不是在那好好……躺着呢?他是行动不便,又不是脑子坏了,有什么事,你朝阳问她便是。”
“这不是太医令大人说,王爷需、需要静养么……”明凰小声提醒道。
“他需要静养,我就不需要静养啦?你向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一切照旧便是!这是本王妃赋予你的权利,下去吧。”
受了王妃嫌弃的打发,明凰只能又一本一本捡起账本,准备出去了。
“等等!”姚念灵机一动,忽然问道,“你方才说,王爷他在重阳节前一日就已经这么吩咐你了?”
“是、是啊……”
“为何?他未卜先知,就知道自己会受伤了么?”
明凰额头滴下一滴冷汗,“呃,进王府护驾之事,本就凶险,王爷应该也是提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吧……”
姚念沉yin片刻,想想也是有点道理,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