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电话我开始认命地给吴越、老田还有一些外地的同学发信息,让他们尽量给我凑些发票。由于有时间段儿的限制,只好能凑多少凑多少,实在凑不齐的我再花亲钱买。
那天接到暮雨的电话是晚上九点多,我正跟吴越吃饭吃到尾声。吴越给凑了三千多的发票,我把其中不合格的筛选出来,剩下不足两千。吴越去招呼服务员打包时,我听到暮雨专属的铃声,来电头像就是我俩合拍的那张,不过只有他那一半。
接通电话,我听到他急促的声音:“安然,你在宿舍么?”
“没在,怎么啦暮雨?”
“我家里出事儿了,我得回家一趟,今晚十一点的火车……”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收拾衣服往外走了,“暮雨,你现在在哪呢?”
“在你宿舍楼下。”
“好,你等我,十分钟。”
开门的时候正撞上吴越拎着餐盒回来。
“唉,吴越,我有急事,今儿这顿你把帐结了吧,改天我再请,走啦……”我快速地交代完了就往楼下跑,吴越愣愣地好像没听明白,等我下了两层楼了才听见他在楼上怒吼,“安然,你小子给我回来,特么急着投胎去是吗,你说的你请客,老子根本没带钱……”
我在他的喊声里毫不犹豫地冲出饭店,站到路中间去拦出租车。
不用管他,他总会有办法的。
我下车时暮雨就在马路对面的槐树下站着,脚边放着一个旅行箱。
我扔给司机十块钱说不用找了,便急急忙忙地跑到对面。
“家里出什么事了,走得这么急?”我呼呼地喘着气拉着暮雨开问。
韩暮雨轻轻拍着我的背答道:“我妈给我打电话,就说家里出大事儿了,其他的没有细说,让我赶紧着回去,我能买到最早的火车就是11点这趟。”
“那你过来找我……”火车站跟我宿舍正好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他去火车站根本就不过我宿舍,特意过来肯定是有事儿!
“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一声……”韩暮雨说。
“啊……什么?”我没明白。
“告诉你一声,我要回家。不知道回去多久,所以,我得跟你交代一声……”他说着低下了头。
在某种觉悟到达我的大脑之前,我顺嘴就来了句:“你打个电话就行了,拎个箱子跑过来不累啊?”
他沉默了一下儿,说到:“我本来是打算打电话跟你说的,可是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得当面跟你说,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天见不着你……”他抬手放在我肩膀上,用力的捏了捏,“我怕是会想你的……”
我傻子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跳被他那句会想我惊得漏掉几拍。
所以,韩暮雨,你是什么意思,你跑过来告诉我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然,你那是什么表情……”韩暮雨掐掐我的脸,“眼珠儿都快掉下来了……”
“你……我……那什么……暮雨……”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肚子话挤在喉咙里却一句完整的都蹦不出来。
“闭嘴,安然……”他说着忽然倾身将我抱住,我丝毫防备都没有,就那么呆愣愣地任他越拥越紧,风暴扫过的脑子里找不到一点思考的线索,我只能从心窝某处抓起一片潜意识,“暮雨,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
☆、四十八
其实即便是他在L市,我俩也不可能天天见,但那种远在千里与伸手就能摸到的距离总是不一样的。我可以厚着脸皮问他无数遍是不是想我,只是当想念这个词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就蒙了。刚才担心他家出事风风火火地奔过来,现在被他一句话一个抱搞得担忧也没了,嘱咐也忘了,平时满嘴废话说得倍儿溜,真到了关键时刻居然像个哑巴似的没用。
要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骗来的、赚来的、偷来的、抢来的拥抱,很习惯,也很迷恋。迷恋那种亲近,身体靠在一起,像是找到了失落已久的另一半自己,心里某些平时看不见觉不出的缝隙都被填满了,于是满足,于是别无所求。生命施施然呈现一种饱和状态,这种状态很舒适,太过舒适,舒适到我懒得想什么,懒得问什么,糊里糊涂地在韩暮雨怀里腻着,美着。
爱的开始,就是想念。
或者他对我有着同样的喜欢,或者他还不知道……
他松开我的时候,我还死赖着不肯动。他把我扯起来,我就没心没肺的冲他乐,他的手指在离我眼睛一寸远的地方停下,转而拧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别乐了,乐得让我想……揍你!”
我得瑟着把右脸送上去。他轻笑着推我肩膀,眼中有粼粼的光芒,美丽如星辰映照下的大海。
也许这就是次小分别,没几天他又会回来,只是他的举动让我无端有些紧张和担忧,那些情绪压在心上,我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问一下。
他要介意,我就说我那是开玩笑呢,他要是不介意……哎,他就算不介意也说明不了啥,拜我超强的和稀泥能力所赐,友情爱情在我俩之间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