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得夹着第四根骨钉放在涂宴颤抖的鼻尖上:“小狐狸还认得囚灵钉?在发抖呢,终于知道怕了?”
魏尔得正捻着第三根骨钉往下扎:“如你所见,我们都没死。”
“那又如何,你口中禁术,是孤三百年前所订,你口中律法,也是孤颁布发行,孤就是律法,孤就是王道。”
涂宴安静的身躯开始止不住的轻颤、抽搐。
数万年来,只有走火入魔的妖,妖力不受控制时才会出现妖力逆行,而走火入魔的妖,根本没有神智!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的野兽,无一不疯!无一不死!
妖力孕育于丹田气海,流转于经脉脏腑,唯有生灵血肉才能依托承载,这也是百年来蛇族不停为妖皇搜抓容器的原因。
失了意识的涂晏自然不会再回嘴怒骂,安静的淌着血靠在魏尔得的臂弯里,仿若一尊正在崩坏消逝的美人雕塑。
但此时此刻,魏尔得不敢用他的命去赌。
在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妖界,妖力是每一个妖生存的根本!
第四根骨钉在涂宴的挣扎嘶吼中没入身体,他体内流转的妖力变得更加稀薄。
嘶哑凄厉的呻吟断续的从涂宴苍白的唇齿间溢出。
“呃啊……”
第二根骨钉出现在魏尔得手上……
魏尔得用了最简单粗暴立杆见效的法子。
不得不说,能悟出逆转心法而以此修行的涂宴,是个稀世罕见的天才!
“老长虫!你杀了我!你不如杀了我!啊!!!”
涂宴从未见过魏尔得手中的骨钉,只是上面散发出的不祥气息让他潜意识里畏惧不安:“你要对我做什么……啊!”
“呸!”涂宴咬紧牙关,湛蓝的眼瞳布满血丝。
听到仇敌低沉冷漠的声音,涂宴才一个激灵,彻底从剧痛的混沌中清醒:“你没死?!”
魏尔得没有怜惜,白色的骨钉被涂宴的皮肤上流淌的鲜血染红,尖锐的尖头轻易刺破皮肉,隐没入身体。
魏尔得等他这一声惨叫停歇,俯身在他耳畔说道:“小狐狸,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胆敢行刺妖皇,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孤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囚灵钉?!你在动用禁术?!这是妖界禁术!!!”
魏尔得倒是想用前者,但是逆转心法,谈何容易!
随着魏尔得寒沉的话语,第五根骨钉没入了涂宴的身体,他目眦欲裂的哀嚎着,在魏尔得身上如白蛹扭挣着滴血的身体。
涂宴甩开魏尔得凑近的脸,恨声泣血:“你堂堂妖皇,违用禁术!草菅人命!践踏律法!你以为无人能知,然天网恢恢,天道轮回,你所犯恶行,必食恶果!必遭报应!”
“醒了?”
昏迷中的涂宴蹙眉嘶哑的呻吟,本来痛到极致而开始屏蔽感知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被打破了一丝缝隙,蚀骨的剧痛顺着骨钉的刺入细细密密的释放扩大。
痛,在此刻已然成了最细枝末节的副产物,涂宴惊恐的意识到魏尔得所做之事对他将造成多么可怖且无力的后果。
逆转妖力难,但要截断涂宴的双修心法,那办法可就太多了。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的发抖是因为太痛还是恐惧,但是囚灵之术,那可是和搜魂并列为妖界三大酷刑的禁术!他只在古籍上看过此术,由于过程太过残忍折磨,且受刑后无法修炼,毁损妖界根基,已经几百年不被允许使用了。
第一个办法行不通,就只有走第二条路了。
他清晰的感受到阴冷的骨钉在一瞬间打入了经脉的重要枢纽,身体中顺畅流转的妖力在那一处滞涩堵塞。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根寸长骨钉。
“蠢狐狸,还真差点让你得手了。”
现在要去为涂宴找一个替他承载狂暴妖力的新“容器”显然不现实,能替他分担的只有魏尔得。
骨钉在清醒中入肉的剧痛远超所料,涂宴嘶嚎挣扎,被魏尔得扣着命门死死按在怀中。
骨钉上流转着独属于妖皇强悍又阴冷的气息,甫一靠近,就激得涂宴本能的战栗。
时间分秒流逝,不管是出于任务需要,还是欲念私心,魏尔得都不愿让涂宴死。
要救涂宴,摆在眼前在途径只有两条,要么帮他悟出可以消化吸纳的逆转心法,要么帮他将身体中不能承受的狂暴妖力引出。
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失去
但妖力流转受阻,运转的心法几乎是立竿见影的滞涩了一瞬,狂暴妖力增长开始减缓。
但在动手之前,魏尔得必须赶在妖力增长到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前,先把这个“增幅器”给关了!
剧痛让他的意识重新回归,视线里透着一层雾蒙蒙的血色,涂宴本能的开始挣扎颤抖,牵动身上的金色锁链拉扯绷紧。
“啊!啊……”
涂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妖力后会怎样,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