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最高的楼层，是独属于富人区的VIP房。
沈策抱着人直接从地下车库的电梯上去，幸好因为保密工作，上顶楼都是有单独的电梯，不然和电梯里的陌生人少不了一番纠缠。
甘云在沈策怀里又是咬又是掐，怎么哀求都没让沈策停下脚步，自知无望，便咬着唇用毯子遮住自己的脸，仿佛这样就能遮掩什么。
到了顶楼，很快就有护士上前来招呼。
沈策说了个名字，护士便急急忙忙去喊沈策口中的医生了。
顶楼的病室早就被固定好了，沈策走进自己包下的病房，轻轻将甘云放在床上，一只手牵着他，强硬地与甘云十指相扣。
这里并不像病房，倒像个小型的豪华酒店套房。
——甚至还贴心地用了安神的香薰。
甘云头埋进毯子里，只一只和沈策相扣的手露在外面，路医生匆匆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沉默着走进去，看着两人紧紧缠在一起的手，干咳两声：“咳…沈先生，要不然您先出去？”
“也许这位先生需要独处一会。”
沈策再怎么强硬也要听医生的话，松开甘云时，甘云立马将手缩回了毯子里。
沈策走到门口，路医生微笑着也走到门边，一把关上了门。
沈策：……
男人站在门口，里面什么也听不到，但他能看到。
路医生坐在床边说了几分钟的话，甘云便掀开了毯子。
沈策还想看里面的情况，但狄望秋赶到了，流着汗拍着他的肩膀问怎么样了。
沈策一看见他就控制不住怒火。
他紧咬着牙，猛地提起狄望秋的衣领口往墙上砸：“你tm和云哥住了那么久，没发现云哥有自虐倾向？”
狄望秋先是被砸的发懵，接着被沈策的质问冲击到，他心脏一紧，问出了最傻的问题：“阿云自虐…了？”
“胳膊上几条割痕你看不见？你知不知道他单独在屋子里三天！”沈策咬牙切齿，如果他知道甘云有自虐倾向，根本不会放甘云一个人单独呆在屋子里三天。
只是想想都后怕。
“你到底在干什么狄望秋，你tm是废物吗？”
“我不知道……”狄望秋脸色发白，陡然就想到了后果，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沈策，连眼眶都急红了。
“……我不知道。”
我怎么可以不知道？
“你tm就是个混蛋。”沈策松开手，却又明白指责狄望秋不会有任何结果，毕竟他们也没有发现，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呢？
路医生看着面前眉梢都显得很温柔的男人，亲切地为他倒了杯水，温柔地问：“要喝水吗？”
甘云愣愣地接过，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喝水。
一板一眼的。
路医生看他一系列的动作，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外面两个男人又站在病房门口等，这场谈话进行地比较长，足足半个小时，等路医生出来时，杜璟也赶到医院了。
“甘先生应该是抑郁症。”路医生同三个男人说自己的判断，“目前来说还很抗拒自己患有抑郁症这件事，所以我们不能着急，要等他自己缓和一会后再做检查。”
“但也不要太担心。”路医生扶了下自己的眼镜框，回想起方才甘云露出的真心笑容，“甘先生有较强的自我拯救意识，只要不是太大的刺激就不会出什么事，顺着他的心意走，尽量不要让他独处。”
“等过几天再做检查吧。”
病房里，甘云在路医生出去后就一直静静坐着。
门打开了，甘云没动，走进来的人来到他的跟前，蹲在了他脚边。
“阿云……”
狄望秋牵着甘云的手，一边捏着，一边就控制不止眼泪落下来了。
“对不起。”
他想，他为什么不早点发现这些呢？他要是早点发现这些，就不会有一直以来的对甘云的伤害。
他又觉得幸运，因为甘云还在，他还坚强地和那些做斗争。
甘云微微低下，抬手为狄望秋擦拭着眼泪：“狄先生，你别哭。”
“你没有做错什么，这是我的问题。”
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了，又怎么能怪在别人身上呢？
他只是在一遍遍回想那天看到的网友们的留言，一遍遍自我唾弃和怀疑。
但这些都不是别人的错。
“网络上那些造谣的人，都是星云买的水军。”
“没关系的狄先生。”甘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就像他们初见那天晚上，甘云也是这么悲怯地看着狄望秋，只是一切都被曲解为了羞怯。
“他们说的是实话，我确实被你包养了。我想了很多，终于想通了一些事。”
“他们都说我和星云长得有几处相似，你又和他认识，想来星云应该是在隔应我，这都是我的报应。”
甘云重重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