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看起来和白天不大一样,所以你看着陌生。”
“是吗?”她将信将疑。
“我是司机还是你是司机?要不我下车换你来开?”司机不耐烦了。
“对不起。”她不敢说话了。
汽车一路扬尘,朝越来越偏僻的小道行去,她越坐越忐忑,忍不住再次喝止司机:“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快停下,不然我报警了!“
司机听完这话后,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拉开安全带,向后探身过来,脸上的表情猥琐油腻,还带着几分凶狠:“你报警啊,看看是警察来得快,还是我弄死你更快!”
他顺手反锁了车门,然后朝后座爬去。刚刚放了狠话,这会儿语调又缓和了一些:“你别怕,我就想跟你快活快活,反正你已经不是处女了,也不吃亏。”
她眼睁睁地看着司机朝她爬过来,这一幕仿佛定格了下来,司机猥琐的神情,黝黑的皮肤,红舌舔过嘴唇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一次一次回放。
然后她从包里掏出刀,狠狠划过了他的脖颈。
这一个动作,她在脑海里练习过无数次,手臂挥动的力道,刀刃倾斜的角度,都与设想中毫无二致。
动脉血喷涌而出,溅了她满头满脸,可她眼睛一瞬不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在那猥琐的眼神变得错愕的瞬间,她挥刀而起,狠狠捅进了他的眼睛里。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带着无法宣泄的愤恨,刀尖破开眼球,直入后脑——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之前所有的忍耐,都只是为了此刻挥刀的畅快。
她体格比眼前的男人小得多,论单打独斗的话,是绝对没有胜算的。所以她只得忍着,受着,忍耐着男人加在她身上令人作呕的一切。
直到男人凶相毕露,穿过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中间的空隙向她袭来,她才找到机会,一击得手。
她坐在后座上,直愣愣地看着男人,直到他咽气。
稍事歇息之后,她打开被锁上的车门,准备把男人从车上拖下去,好在男人体型不算太壮实,稍稍费了点时间费了点劲,总算将人拖了下去。
这个地方是男人选的,他偏离了原本的道路,特意到这儿来的,原本打算用来侵害她,所以专门选了个人迹罕至的地点,谁承想,反倒是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地。
血糊里拉的男人,跟死猪似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就着汽车前灯,扒开了男人的衣裤,然后用力拔出了插进眼珠子里的刀,一笔一画地在男人胸前刻了字。
她先是刻了一个“罪”字,又刻了一个“诛”字。
想想还不解气,于是一刀将男人的下体剁了下来,强忍着恶心,塞进了他的嘴里。
最后,她摘下了包上挂着的小白兔,珍重地将它放在了男人的尸体上,就像男人之前做的一样。
尸体表面的血ye瞬间染红了小白兔的绒毛。红得发黑的兔子,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躺在尸体之上。
做完了这一切,她脱力一般瘫坐到地上,全身止不住地发抖。她一遍一遍地强迫自己扭头去看那具尸体,然后告诉自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页终于可以翻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这种战栗的状态中平复下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脸上身上沾了很多很多的血污,黏腻得叫人难受。
于是她踉跄着站起身来,从车里找出了卫生纸和矿泉水,就着后视镜,擦拭着身上的血污,但凝固在她脸上身上的血污实在太多了,她用尽了车里所有的卫生纸,也没能擦拭干净。
可惜了,她心想,要是还有时间清理一下自己就好了。
她借着车里的灯光,将用过的卫生纸收拾好,其实车里一片狼藉,收不收也没所谓的,但她还是简单收拾了一下。
她一直没关车灯,车里车外,都是亮堂堂的一片,在黑漆漆的夜里,为她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天地。她坐在车里注视着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她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时,天光乍起,已然是破晓时分。
她将轰鸣了一整夜的轿车熄了火,然后从车上下来,愣愣地看着黎明的阳光,自东方乍起,划破混沌的黑夜。
她朝着东方急行了几步,匆匆迈过了横在地上的尸体,追着光狂奔起来……
杂草割破了她细嫩的脚踝,她却仿佛毫无知觉,用尽全力跑到力竭,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一缕天光,失声痛哭。
她原本以为,所有的眼泪都已经流尽了。所以男人出声猥亵时她没有哭,男人扭头向她袭来时她没有哭,刀刃划破脖颈时她没有哭,泄愤地毁掉男人尸体时她还是没有哭。
力竭的她狠狠摔倒在地上,但她仍然抬起头,极力地仰望那一抹曙光。
眼泪糊了她一脸,带下了丝丝缕缕昨夜留下的血污,她泣不成声地呢喃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