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顺嫔如此失态,一时间也有些愣神,等她一口气骂完了,才略回过神来。
“娘娘且先息怒,这事也不是咱们为难娘娘,便是给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同娘娘作对不是?”春花笑眯眯说,“还是因之前郑庶人之事,太后娘娘怕再有歹人意欲谋害宫妃,这才有此事由,这也是为了娘娘们着想。”
顺嫔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着母亲震惊的眼神,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不由暗骂自己太不争气,竟被这一点小事牵引心神。
“春华姑姑所言甚是,还是太后娘娘体恤咱们,处处为咱们着想。”顺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如是道。
春花就又笑了。
“娘娘最是慈和,从不为难咱们这些下臣,现在就剩七姑娘和八姑娘两位的贡礼,查完便就完事了。”
顺嫔刚才顺了口气,这会儿听春花如此说,当即就又皱了眉:“检查过的就算过去了,后头的怎么还要再查?正巧本宫也提前来了,不如就此了结。”
若是旁的宫妃,春花一定不会为难,但是顺嫔可是太后和安嫔娘娘点过名的,因此春花可是一点都不敢通融。
“还请娘娘多多包涵,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咱们不敢不遵从的。”
春花说着,就对宫人挥了挥手,让她们赶紧去检查两位小姐的贡礼。
“咱们这尽量快一些,绝不耽误娘娘的正事。”
顺嫔也不知怎么回事,当即就沉下脸来:“都住手,我看是你这刁奴不懂规矩,本宫给你脸了是吗?”
这话就有些过了,春华姑姑也是宫中有头有脸的人,她一没犯错,二没僭越,顺嫔这么说她,她也是无论如何不肯让的。
“娘娘倒是说说,臣哪里刁奴了?”春花对宫人摆摆手,让她们直接扣下邢七和邢八两位小姐的贡礼。
顺嫔见此,脸色就更是难看,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母亲出言拦住:“怡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位姑姑既然说是太后娘娘懿旨,招办便是了,咋们也不怕查的。”
“母亲,你不懂,他们这是不给我脸,”顺嫔道,“若是今日叫查了,明日我还怎么做人?又如何主位荷风宫?”
李夫人微微一愣,不知道她为何要把事情扯那么远。
就在这时,春花插嘴了:“娘娘所言不无道理,这个倒是怪臣没说清楚,从前日开始,所有进出宫闱之人,所带物品全要盘查。前日的贵妃娘娘亲眷查了,昨日的宜妃娘娘亲眷也查了,若娘娘不信,可自去两位娘娘那问清楚,臣绝不敢说半句假话。”
前两日贵妃和宜妃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怎么到了顺嫔这就不行?难道她比妃娘娘的脸面还大?不可能的。
顺嫔当即就黑了脸,因为无话可说,气的脸都红了。
春花道:“不过咱们也不能让娘娘在这久等,娘娘不妨先跟夫人小姐们进去寝殿,待宫人们检查好贡礼,再给娘娘送进去。娘娘放心,保准不会少了东西。”
顺嫔见事已成定局,也不能再拦,冷着脸硬声道:“那便如此吧。”
春花笑眯眯冲她行礼,然后就领着宫人撤下。
另一边,苏轻窈听完这一场戏,若有所思道:“顺嫔此举,实在太不冷静了。”
柳沁道:“原来还以为顺嫔娘娘是和顺性子,没想到骂起人来也很厉害呢。”
苏轻窈笑道:“无非戳中她的痛处罢了,不是她娘家真夹带了什么东西,就是她心里有鬼,不敢让人随便查。”
苏轻窈这么说着,不由感叹一句太后娘娘高深。
其实若真想做什么,或者两边传话,当面说最清楚,没有证人和信物,轻易不会留下把柄。
太后让人查,已经考虑过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个结果,却没想到顺嫔自己自乱阵脚,露出了破绽。
那些贡礼里,一定有什么她特别在意的东西。
春花倒也聪明,直接把东西收回来,送到了隔间里:“娘娘且先别上手,待臣查清再说。”
苏轻窈起身走过去,低头在那两样东西上看了一眼。
其实邢家两位小姐带进宫的东西都很朴素,没什么特别打眼的,一支简单的梅花簪,一个绣工别致的荷包,怎么看都不衬顺嫔的身份。
但她如此在意,肯定不简单。
春花也不让宫人上手,自己亲自翻来覆去检查,甚至把那荷包打开来看了看,发现里面不过放了俩个薄荷丸,便一脸可惜地合上。
“娘娘,此物并无不妥。”
苏轻窈点点头,道:“找个小宫人来,把这两样东西简单画下来,回去再继续看。”
尚宫局很是有些能人,为着这事,春花特地把人带了来。是个十几岁的小黄门,看着一团稚气。
春花把东西给他看了两眼,他就埋头画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就都画好,甚至画了好几个方向,特别Jing细。
苏轻窈拿着纸样左看右看,还是没有头绪。
柳沁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