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政务他都尽量带回。吃过晚膳之后,两人就在重华宫书房窗畔的罗汉榻围着炕几坐着,一人一边处理,时不时小声交谈,就和旧时一样。
奏折很多,京外的贺表陆续抵京了,包括地方大营和地方州县的,军政双方都有,这第一次的贺折虽没其他事,但却需要萧迟亲自看过并批复的。
地方的武官和重要州县的地方官,这些都是需要他心中有数的。
裴月明白日比较闲,她索性列了一个表,把军政两边的树状图都画出来,添加各种颜色表明注意等级,一目了然。
这个法子好!
萧迟索性把这些都先挪回来,她看一遍批过之后,折子按轻重程度分类,他回来看表和浏览重要一类就可以了。
萧迟百忙之余,还琢磨着重开大庆宫的步骤,一有空就在那写写画画,裴月明就说他:“这个急不得,得缓一缓再来。”
虽说不至于三年不改父道,没这么严格,但非必要的情况下,还是缓一缓更好,搞这种大事,还是等萧迟熟悉下来再着手不迟。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的心意和决心,她都知道。
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你呀,现在还是得争取多点时间歇一歇。”
再年轻人身体好,也是要注意保养的。
“你不是说,咱们要白头偕老了么?”
听得萧迟心都化了,被她亲得晕陶陶的,自然都听她的了。
这般忙忙碌碌,一直到了腊月,才总算渐渐缓下来了。
他稍稍这么一闲,找麻烦的人就来了。
当然,这是萧迟的看法。
上折子的朝臣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找麻烦。
这是大事,国之重事。
先帝驾崩,平王早没了,安王又涉及江南谋逆,继位不做第二人选。然忙忙碌碌,新帝登基后,大家定睛一看,诶,新帝膝下还犹虚啊!
这可是大事啊,帝皇子嗣,关系到社稷传承江山有继,新帝也不是幼年登基,他早及冠都二十出头了。
于是一等先帝百日过后,奏请陛下为皇嗣计,当下旨广选秀女以充盈后宫的折子就上来了。
皇帝他后宫,就孤零零一个光杆皇后啊,这不得赶紧选秀吗?比先帝当年还要紧迫,先帝当年膝下好歹有个嫡子。
萧迟就恼了,选什么选,他后宫多人少人用得你们这些人多事吗!
直接把折子打回去。
还莫名很心虚,总觉得自己干了坏事,在裴月明跟前讨好得不行。
天知道他啥也没干,他就阿芜一个就够了,其余他谁也不要!
萧迟十分利索把折子打回去,还御批重重将那人呵斥一顿,次日给他另外安排差事,绝对能忙得他没空上折子。
他自觉把这事儿按下去了。
谁知还没完,这只是个前奏,陆续上折的人非常多,除了一部分有其他心思的,其余比方颜琼陈尚书这些保皇党也是苦口婆心,反复上折,皇嗣为重啊!
最后裴月明还是知道了。
萧迟就慌了,急急忙忙一叠声解释,发誓赌咒,他绝无二心,他半点心思也没有,他冤啊!
裴月明由得他发誓,萧迟没有心思她是信的,最后搂着他的脖子,十分霸道地宣布:“你是我的!”
“谁也不许碰!”
萧迟心里甜蜜得紧,忙应道:“我自然是阿芜的!”
“其余什么人,谁给她们碰了?”
萧迟哼了一声,对于有人意图破坏自己的幸福生活,他是十分不高兴的。
裴月明拍拍他的脸:“交给你了。”
这种事情吧,朝中会提起在所难免,她也没生气,萧迟的心意她明白的。
萧迟领了任务,雄赳赳气昂昂去了。
他这性子,他不乐意的事谁也按不了他的头去干,朝政之事他还会斟酌着平衡妥协,但私事不可能,尤其是这件!
但对于朝中而言,这不仅仅是陛下的内务啊,陈尚书苦口婆心:“陛下,皇嗣为重啊!”
萧迟的脸就拉下来了。
这几天反反复复,说来说去,皇帝不松口,朝臣也不放弃,一窥到空隙就苦劝,说起来比裹脚布还长。
萧迟也不能把所有人就安排任务堵上嘴巴,堵不住,人太多。
眼见又开始了,拉磨般被磨了几日,萧迟耐性愈短,段至诚一看脸色,就知他已十分不悦了。
最后,还是他出来解围了。
“皇嗣为重,确实如此,不过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当先取嫡子为宜。”
要说萧迟的心思,段至诚大概能猜到几分,心里无奈一叹,也只好出列解围了,冲上首拱了拱手,又对陈尚书等人道:“否则庶长嫡幼,祸乱根源。”
这话很中听,萧迟直接把那句“庶长嫡幼”忽略过去,对段至诚投以嘉许一瞥。
还是自家舅舅给力。
“段爱卿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