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裴月明分析,他反复忖度,也觉得不对,心里渐渐就偏向相信了。
沉思许久,他抬头:“那……殿下之令,下官要怎么做?”
几番分析劝说,刘衡最终还是偏服过来了。
裴月明等人大喜,她立即道:“刘刺史,请尽点州营营兵,急行军穿越穰州山林,以最快的速度悄然抵达大雁山!”
既然已经同意,刘衡也不再犹豫,立即拱手:“下官领命!”
他跪地,接过盖了王印和钦差大印的帛布手令。
“刘刺史请起。”
“谢王妃娘娘。”
虚扶一把,裴月明问:“刘大人,州兵什么时候能出发?”
“马上传令,令抵后一个时辰内即可,州兵营毗邻东郊鹅山,从后门而出即可悄无声息。”
不过刘衡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如果可以的话,明日再下令比较好,“不知宁王殿下那边可十万火急?”
主要是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得叫开才能往州兵营传令,万一有细作盯着的话,就很容易走漏风声。
确实是这样,这问题裴月明也考虑到了。万幸还有四天,等几个时辰明日清早再出发,也是赶得及的。
于是她点头:“刘刺史所言甚是。”
就这么商定了。
这时夜色也很深了,刘衡道:“下官这就命仆婢洒扫院舍,这时候匆忙,恐怕要委屈娘娘和诸位。”
“诶,不必麻烦了。”
洒扫起来都下半夜了,太耗时间,况且裴月明本身也没打算在刺史府下榻,她道:“我们养Jing储锐,以待明日才是。”
还是住客栈得了。
婉拒了刘衡,又大致商量了一阵,裴月明就原路离开刺史府了。
为了小动静,刘衡送到院门就不让他再送了。
一行人迅速离开。
……
来时气氛凝肃情绪紧绷,折返时终于添了几分轻松。
“太好了!”
陈云舒了一口气,他算了算,繁州州兵是三千,加上他们原本的一千多人,就四千多了。
如果冯慎那边顺利,靖王还给力的话,他们甚至还能一举反攻。
就算不能,四千多人也是底气,实在不行护着主子们硬闯离开的成功几率也大大增加了。
“哼!一群胆大包天的逆渠!”
“幸好繁州有刘大人。”
“是啊,你们不知道,这一整天我心里跟压着块石头似的,吃饭都不香,总算卸了。”
“放屁!你小子刚才不是吃最多的吗?还不香?那吃得香岂不是要把桌子都啃了?!”
心情一轻快,就吵吵嚷嚷起来了,邬常一瞪眼:“闭嘴,刚才说什么呢?”
几个小伙子这才想起王妃娘娘也在,损惯了,一时说秃噜了嘴,陈云赶紧轻咳两声,十分严肃地说:“我说幸好繁州有刘大人。”
偷偷瞄了裴月明一眼。
裴月明微笑,装没听见,她心情也很不错的。
大家说起刘衡,她也想起刘衡。
要说这刘衡吧,根据他们暗里翻找,还有明面上的仔细观察,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陈云说的对,很幸运繁州有刘衡。
但是,不知是不是裴月明过分谨慎导致疑心病太重?抑或她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这刘衡官声佳,公正廉明,勤勉政事,很得当地百姓赞誉,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窦广。
窦广也差不多类似。
官是好官,但不代表他忠心。
不,这么说也不对,窦广是很忠心的,他甚至能为小主人甘冒奇险,九死无悔。
可惜他的忠心不是对皇帝的而已。
刚出刺史府的时候,裴月明情绪还是很高昂的,但带着水汽的夏风一吹,情绪冷却一想起窦广那相似的套路,就搁不下去了。
敛了笑,沉默下来,思索回到客栈后,她冲邬常招了招手,附耳低声:“熄灯后,我们都那边去。”
她指了指客栈后面的民房。
还是觉得小心无大害。
邬常心念一转,就明白过来了,神色一肃点了点头。
一行人就要了两间房,还是因为方便洗漱的,等到了晚上睡下,全部都集中在一间房内。
拉上布帘围住床榻,邬常等人直接打地铺,寸步不离守着。
上述是原本打算。
至于现在。
吹灯后。
客栈后院安静下来了,虫鸣鸟叫黑黢黢,后窗无声推开一条缝,十几人很快跃出闪进Yin暗处,把窗扇重新闭合,裴月明等人翻墙越过小巷,进入看好了民宅。
没有惊动主人,就在二楼找了个房间,能远远望见客栈的。
裴月明睡下,到了丑时上下,夜最深人最困倦的时候,她突然被叫醒了。
“主子,主子!”
她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