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一天到晚挖门盗洞琢磨这些东西,又住三六九流的地方,想必听说颇多的。”
要说追女桥段最多的,就是话本子了。
萧迟一想也是,皇家勋贵不用追媳妇,但底层需要啊,也是很能反映的。
他夸王鉴:“不错。”
斜了他一眼,把桌上自己新得沉香手串扔过去:“加十匹锦缎。”
王鉴身为王府大总管,不缺锦缎,但十匹锦缎体积很大,这是赏的是脸面,证明在萧迟心中,王鉴还是主子第一看重的人。
对了就奖励,比如现在。
不对就要罚,比如那顿板子。一开始明知有怀疑不告诉他,还净往小文子头上扣。
萧迟打王鉴,可不仅仅因为他知晓自己自作多情而生气的,“下不为例啊。”
自打出宫建府后,王鉴是有点飘了,也是时候打顿板子刹刹,以前可不会这样。
王鉴忙跪下:“奴才谨记,谢殿下!”
“唔,那你安排人,等天亮就去坊市挑写话本子,挑好卖的,多挑些。”
萧迟吩咐完,“小文子呢?”
一起打就该一起痊愈了,怎么就见王鉴不见小文子。
王鉴:“……”
半敞的窗扉一动,小文子冒头,可怜兮兮的,手里还提着一扫帚。
王鉴一销假回来,立马找了个由头,把小文子调整了扫院子的差事。
“殿下……”
小文子十分委屈,时不时瞥王鉴,瞥得王鉴一阵磨牙。
和王鉴不同,这个是真蠢,他是真这么认为的,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想错了。
萧迟头疼:“行了,罚一个月吧。”
“去,去去!”
挥手,把这两个都撵出去了。
……
把有用的纸笺摞摞,找了个非常隐蔽裴月明不会留意的地方收好,时间就差不多了。
萧迟本来还想回去换衣服,再和她告别的,但也来不及了,只得在嘉乐堂就匆匆换了朝服,登车出府。
今日是常朝,小朝会,不过抵达宣政殿后却得讯,皇帝龙体微恙未愈,免朝一日。
萧迟和段至诚对视一眼,没说什么离开了。
等到快午时的时候,段至诚过来了。
王鉴领人退出去,掩上值房门,亲自守着。
舅甥二人一坐下,萧迟就主动将昨日见皇帝的详情挑重点说了说。
今日早上,他去看望皇帝,张太监说,皇帝刚服药小寐过去了。
然后,他就回来了。
昨日父子谈话,貌似挺平静的,但那对慈父爱子已经没有了。
萧迟知道,皇帝大约以后也不会再如从前那般时常召他去紫宸殿共聚父子天lun了。
悄然无声,撕破了脸面。
之所以会这般悄然平静,其中一个重要原因,现在萧迟已经不是皇帝旧时般一句话就能控停的了。
平静底下藏了很多的政治因素。
不过萧迟心绪已经平复了,没有再这个话题过多停留,话锋一转:“昨日我离开后,父皇有起身理政,还召见了好些候见的臣工。”
皇帝并没有病情持续,他好多了,但今早却依旧称病不朝。
段至诚道:“陛下昨日和今早召见的臣工里,其中有刑部吕敬德,户部陈伯安,保明阁颜琼等五六人。”
这五六人,全部都是中立派或忠于皇帝的老臣重臣。
“另外,这两日弹劾东宫的折子,陛下留中不发。”
萧迟道:“父皇这是想先把太子捞出去了。”
弹劾攻讦太多,极污太子名声,皇帝出手第一步,肯定是要先把泼上东宫的污秽给洗涮干净。
皇帝自然不可能自己下场的,这就是他频频召人的原因。
段至诚点头,他赞同,不过:“估计还有几天。”
这情况大概会持续几天,攻击太子声势浩大,光颜阁老几人是不够的,而皇帝召见不会一窝蜂,否则就太露骨失了脸面。
所以这几日,就不需要做什么计划调整了,如之前一样继续上折攻击即可。
商议时间也比平时短,段至诚午膳后走了,难得有些空闲,萧迟忙抓紧时间。
“殿下,都在这里了!”
王鉴忙提了一个大包袱上来:“都是书舍里卖的最好的,奴还让人打听了写书的,挑的都是行事风流颇多红颜知己的。”
萧迟心里惦着事,午觉都不睡了,把时间腾出来。包袱皮打开一看,都是些印刷和装订粗糙的蓝皮册子,什么金玉记鸳梦记之类书名。
啧,萧迟十分嫌弃,什么乱七八糟的俗名。
只嫌弃归嫌弃,他却还是十分认真坐好,开始翻看。
什么花园定情,窗下相会,酒后吐爱,甚至被翻红浪的都有。
要萧迟说,一个字,俗!
他其实很怀疑,这桥段真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