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阁主从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是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舒涣涣是他养女,一年也难得见上五回。这次赶巧让她遇上了,一眼万年。
向尹舟本以为风月场所的主人会是肥头大耳、财大气粗的油腻中年,不想阁主看起来才二十五左右,一身白色长衫,披一件米黄色褂子,手持折扇,气宇不凡,刚毅中有些许优雅,豪气又不失亲切。她不禁拿与晋珩相较,虽不及晋珩好看,但比晋珩有气质,如果说晋珩是世俗的顽石,那他便是堕入凡尘的星岩。也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他一身贵气像是世家子弟,向尹舟肃然起敬。
舒涣涣见向尹舟愣了,笑道:“殿下不记得了,他是阁主柳偃月。”
人如其名——俏!
向尹舟赏心悦目道:“幸会。”
柳偃月:“岂敢,殿下里边请。”
声音也酥。
食色,性也。向尹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入了室。
舒涣涣端来一些蜜饯,坐在塌下给俩人烧茶,一边道:“阁中这几日可没有什么新闻,殿下来是有什么事?”
柳偃月:“看殿下心事重重,应该困惑许久了。”
向尹舟惊讶,她困惑已久不假,但并没有表现出来。问:“如何见得?”
柳偃月神闲气定道:“殿下的情绪都在‘气’上。以往我看不出来,如今一见,殿下气韵大变,想必跟太子妃有关吧。”
向尹舟来了兴致,道:“比起以前如何?”
柳偃月亲和地笑了起来:“殿下比以前可爱了。”
舒涣涣:“阁主说笑吧,可爱哪是形容男人的。”
柳偃月笑而不语。向尹舟心里发毛,柳偃月那一笑,好像肯定了她是女人。立马转话题道:“有没有一种避丨孕的药,能神不知鬼不觉,太医都查不出来。”
舒涣涣:“这可没听说过,凡这类药都是伤害机理的,岂能瞒过太医?”
向尹舟看向柳偃月。柳偃月收了笑容,不否认知道这种药,然而却道:“无可奉告。”
向尹舟严肃道:“知道便讲,别误了我的事。”
柳偃月赔了个礼:“偃月是个商人,信因果,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也不协助伤天害理的事。”
向尹舟:“我没有要伤天害理。你只管告诉我这种药是何来历。”
柳偃月审视向尹舟片刻,道:“此药名作‘遗爱’,乃无色无味的粉末,同房前让男人服下,便可纵情行乐,伤害最小,太医查不出来。若女人怀上,也可饮此药堕胎,但伤害大,太医也容易察觉。不过这东西是私人调制出来的,医书上并无记载。”
向尹舟:“那你如何得知?”
柳偃月:“前不久,一个蒙面老头以高价卖给我这个配方。我调制出一些,果然有奇效。”
向尹舟眼神透露出质疑:“你亲自服用并试验了?”
柳偃月:“那倒没有,只是给来寻乐的客人服用了。大夫也没查出什么,对男人影响不大,左不过休息一两天。”
向尹舟:“给我看看配方。”
柳偃月:“烧了,我也忘了。”
向尹舟明了,柳偃月是不愿给。她不强求,毕竟不是要来害谁。
不过由此见得柳偃月人品不差,向尹舟按捺不住地抓住他的手,心chao澎湃道:“柳公子年龄几何,可有婚配?”
柳偃月沉闷地闭上了眼睛,指关节咔咔作响,握成了拳。“涣涣,送客。”
舒涣涣不解道:“殿下是客,阁主岂……”
柳偃月脑门一片黑:“送殿下到花冗城去。”
舒涣涣见向尹舟痴痴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殿下,请随我出去吧。”
向尹舟目不转睛:“你不能使唤太子。阁主可愿做我的随侍。”
柳偃月冷漠甩开向尹舟的咸猪手,起身离开了房间。
舒涣涣瞪了向尹舟一眼,道:“殿下恼得阁主生气了。阁主性子向来如此,别说太子你,就算陛下亲自来,阁主也未必奉承。殿下今儿……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向尹舟寻望柳偃月的身影,回味道:“以前何曾见过如此出尘绝艳的男子,天生尤物,一见钟情,欲罢不能……”
舒涣涣不禁一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阁主很美好,晋珩也很美好,但两种美好要是叠加在一块,就有点过头了。
向尹舟心花怒放,有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她取下头上的貂帽塞给舒涣涣,贴心道:“这个赠与阁主,他穿得单薄,别着凉了。我有事先离开,改日再来看望。哈哈哈哈!”
向尹舟权力在手,对面如此良人,她只一个念头——霸凌!她猖狂地笑起来,自言自语:“偃月,柳偃月,多风情的名字,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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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十里街曾经是京城最热闹的集市,如今变成了养老区,住着老人和少儿。大冬天里,人们不愿出门走动,街上人际罕见,只有一些不怕冷的顽童在嬉戏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