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遍又一遍,轻抚那处淤青,“这怎弄的?记不起来了?”
小尹舟点点头,又摇摇头。“什么,我不清楚。”
玉异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捶胸道:“这可如何是好!为娘保护不了你,在宫里千万要小心。”
小尹舟:“怎么说?”
玉异擦一把眼泪,重述了一遍大婚之前她交代向尹舟的话。小尹舟听完,垂眸走到窗前,凝望外边的雨夜。斜斜的雨珠打进来,扑shi了她的脸面,她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身影莫名孤独。
玉异把她拉了回来:“别站在风口处,小心着凉。”
小尹舟眼里闪着冷毒的光,沉默片刻后,道:“我想单独跟韩绍谈谈。”
韩绍进来,规规矩矩行了礼。在宫里当了几十年的差,礼数方面挑不出毛病。“草民参见太子妃娘娘。”
小尹舟本是背对着他,闻声故作紧张的将双手扣在一起,转过身去急急地跺脚,焦虑道:“韩伯救命,太子今带我回家是不是想除掉阿爹他们?”
韩绍见状脸色大惊,暗暗想了一会,安慰小尹舟道:“娘娘莫慌。太子若想除掉武三哥,大可不必亲自前来。兴许太子只是想来看望老丈人吧。”
小尹舟流出两滴眼泪,抓住韩绍手臂,显得可怜巴巴。“我如今在宫中无依无靠,阿娘什么也不懂,我会不会有事?我怕!”
韩绍哄道:“娘娘不要害怕,朝廷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东宫,太子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若有个闪失,百姓是要跟晋氏讨说法的!别胡思乱想了。”
小尹舟哽咽了两下,消停下来,转而要紧牙关怨怨道:“韩伯,告诉我,我如何才能报仇!”
“嘘!”韩绍急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往外边探了探,小声道,“这话可说不得。娘娘听老奴一句劝,放下吧。现在您恰如蚍蜉,如何撼得了大树?”
小尹舟:“晋氏杀我父皇,骗我江山,我岂能认贼作父、给他们做嫁衣裳?我做不到。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
小尹舟情绪异常波动,韩绍跪下苦劝:“娘娘想报仇老奴不敢拦,可眼下不是时机。娘娘现在要做的是隐忍蛰伏,待时而动。”
小尹舟:“你一定要帮我。我现在除了忍辱负重,还能做什么?”
韩绍献计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娘娘现在势单力薄,一来要多与朝中的旧臣联络,二来要表现得毫不知情。对晋氏来说娘娘是一把双刃剑,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百利无一害,而一旦知情了,就可能伤到他们。所以娘娘千万不可暴露自己知道了这个Yin谋,要好好保护自己。”
小尹舟一拳打在墙上:“迟早有一天我会揭穿他们的面目,将真相公之于众。我要晋氏血债血偿。”
韩绍慌了:“娘娘不可意气用事啊,若不然就全军覆没了。他们一旦对娘娘起了疑,随便一个罪名扣到娘娘头上,就能名正言顺处死娘娘!命没了,还谈什么血债血偿啊。”
经韩绍这么一点,小尹舟扑扑胸口,道:“韩伯说得极是,我差点冲昏了头脑。韩伯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晋商谋害了我父皇?他日我公诸天下也好有理有据。”
韩绍顿了一两秒,可能自觉毫无说服力,吞吞吐吐道:“向皇生前常常临幸的那三个宠姬……是晋皇献的。”
当时朝中有威望的大臣都给向皇献上了女子,或是自家女儿,或是家养艺ji,皆是来历清白、经过Jing挑细选的。偏偏向皇专宠晋商献上的三个,说其中有猫腻也不为过。
小尹舟:“这不足为证吧,定会有人说那是父皇赏晋商面子。”
韩绍:“向皇殡天后,嫔妃们都被送到云山寺做姑子了。晋氏献上的那三名女人,有两个已经暴毙,还有一个下落不明,想必也是死了。她们若不是知道一些事,岂会招来杀身之祸。这不得不疑。”
小尹舟:“可记得是谁说,那三名女子是晋商私底下调丨教过的。”
韩绍摇头:“不明。”
向皇死后,觊觎晋商手中皇权的人数不胜数,黑晋商的言论也层出不穷,一发不可收拾。“晋商教女勾引向皇”一说便是那时诞生的。
多年过去,已经辟谣,至于信不信,就看百姓心中怎么想了。
一时无言,韩绍提道:“娘娘在宫中若是孤单,老奴侄女莫恬恬愿意入宫与娘娘作伴。”
小尹舟心冷话不冷:“韩伯考虑周到。可是她自己愿意的?”
韩绍:“娘娘莫笑,她千里迢迢从老家来投奔我,就是想高攀权贵。”
小尹舟:“高攀权贵?攀的是太子吧,恐怕到时候会站在太子那头与我作对。还是罢了。”
韩绍:“娘娘想的不对。试问娘娘,您可想过与太子生育子嗣?与一个灭国灭家的仇人的儿子。”
小尹舟不假思索:“当然不想。”
韩绍又问:“在大周,谁的身份会比您尊贵而能撼动你的地位?”
小尹舟:“无。”
韩绍:“所以,娘娘一不争宠,二无须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