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一字不漏地落入陈晓晓耳中,她咬着牙,强行伪装的和善不受控地出现了裂缝。她算是明白了,秦征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给他们贺喜,而是领着文亦晨来自己面前示威的!
直至晚宴开始,文亦晨的脑海仍浮现着陈晓晓那扭曲的面容,想象着陈晓晓拆开礼物的情景,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征优雅地用餐,听见那声窃笑,他明知故问:“笑什么?”
就算再迟钝,文亦晨也不会不知晓他的用意,原来陪他参加派对只是幌子,为她出这口恶气才是真正目的。陈晓晓曾经用芭比娃娃借题发挥辱骂过自己,秦征十分干脆地找来整套限量版让她送回去,这一举动,绝对比她反驳陈晓晓一千句有效。想到这里,她半是惊诧半是感激地说:“那天你叫我去遛狗,主要是想让我散散心对吧?”
没料到她牵扯得那么远,虚咳了一下,秦征才回答:“一举两得而已。”
文亦晨未曾察觉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我以为你只是替我解决今天的事,没想到你连旧账都跟她一起算清了,不过相比于今晚,我更喜欢那天的减压方式。”
秦征敏锐地捕捉到话中重点:“她今天又去找你麻烦了?”
她无意般弄是非,秦征追问,才避重就轻地交代事情缘由,最后还说:“其实也没什么,他只是挑挑我的毛病而已,园长应该替我挡回去了。”
只见秦征唇角微沉,文亦晨试图转移话题:“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该不是在园里放眼线了吧?”
秦征说:“那天我恰好去幼儿园考察,开会的地方,就在你们接待陈晓晓的会客室隔壁,我经过的时候,无意间听见的。至于今天的事,我并不知情,下回碰到这种事,你可以跟我说。”
文亦晨有点意外,犹豫数秒,她还是忍不住问:“其实……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毕竟陈小姐看上去挺生气的。”
“那你生气吗?”秦征反过来问她。
文亦晨很坦白:“当然生气,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啊!”
“既然这样,那我也得让她尝尝这种滋味。”秦征理所当然地说,“她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她爱生气就生气,我根本没必要管那么多。”
转头发现她正笑yinyin地看着自己,秦征顿了一下:“你又傻笑什么?”
“你帮我出气,我很开心。”文亦晨碰了碰他的酒杯,调皮地说,“谢谢你,秦叔叔。”
轻薄的杯壁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香槟在杯中荡漾,在灯光的照耀下透着别样的光彩。
待会儿还要开车,秦征并没有举杯:“你帮过我,我帮回来是应该的。况且我很赞同你的做法,孩子需要被管教,而陈晓晓也该知道,就算有钱也不能为所欲为。”
文亦晨告诉他:“有钱确实不能为所欲为,但脸皮厚绝对可以为所欲为。”
秦征眉梢一挑:“怎么说?”
文亦晨笑而不语,听见场内响起乐声,嘱托他替自己看管手袋便步向了人群。
长长的自主餐桌被撤走,原本美食琳琅的宴会厅摇身一变,成了孩子们嬉戏的乐园。
穿着布偶服装的卡通人物跟孩子们合影,摆着高跷的小丑满场派发礼物,而舞池那边有乐队和舞团在卖力演出,场内的气氛十分热烈。
秦征没有参与,他坐在原位,抬眼就望见职业病发的文亦晨,正处于小朋友扎堆的地方维持秩序。她似乎总有一种亲和力,会让孩子不自觉地接近,甚至围在她身边打转。
在他无所事事的时候,冼嘉柏不知道从什么角落冒出来,问也不问就大大咧咧地坐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无聊的地方。”
对于冼嘉柏的出现,秦征并不感到出奇:“你不也来了吗?”
“我们一样吗?不一样的!就你那名气,向来都是别人求着跟你合作的。”冼嘉柏重重地叹气,“而我呢,只能硬啃我家老爷子分派给我的硬骨头,他交给我的试题,只有那个有你大力支持的线上教育的项目过得去,其余的根本无从下手。我现在得四处拉拢人脉、筹备资金,你说这愁不愁人!”
秦征点头表示理解:“愁。”
冼嘉柏又说:“我原本想着借这场派对跟吕威结交一下,开始还聊得好好的,我刚入正题他就用个很假的理由走掉了,你说他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冼家?”
秦征很中肯地评价:“他只是瞧不起你。”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冼嘉柏可能会二话不说就给对方一拳,而这话从秦征口中说出来,他却觉得没什么毛病,甚至还开始反省自己:“我真有这么差吗?”
秦征安慰他:“不是你差,而是吕威势利眼,等你打出名堂,他肯定求着给你送钱的。”
冼嘉柏的心情瞬间好转,就连那幼稚无趣的儿歌,此时也变得格外悦耳。他跟着节奏摇摆起来,兴起之时,主唱就换了人,追光灯打在那身穿白色布裙的清纯女孩身上,他眯了眯眼睛:“这女的有点眼熟啊。”
秦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