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一人阻拦。
自此,他已心知,谢翊是诚心放他走的。
此等情况,为防谢翊变卦,闻昊原该头也不回地提剑离开。
可不知为何,快走下台阶时,他却犹豫着回了头,望了眼那个倚在谢翊怀里,哭成泪人的傻女人。
他面上装得冷冷清清,实则看她泪水涟涟,他亦有些难过。
闻昊说:“我走了,勿念。”
或许是怕再看下去,心中会产生动摇。
闻昊甫一话落,便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然而,未等他走出府内大门,身后却蓦地传来一阵女人哽咽的抽泣。
她喊住他,说:“你等等。”
闻昊是想当即离开的。
可奇怪的是,眼前浮现起她的泪眼,他的脚步已不听使唤似的,彻底停住了。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
其实,再迟一些离开,其实也是无伤大雅的。
*
半个时辰后,定宁城中,长街之上。
谢翊与闻月并肩,立在宅邸门前的平台之上。
而两人身前的台阶下,正站着闻昊。
侍从牵来一匹骏马,马背上一左一右,架了两只硕大包袱。
闻月迎上去,试图牵走那马,却被谢翊抢先一步,临走了马绳。
他劝她说:“你怀着身子,行动不便,这种事,我来就成。”
闻月点点头,不同他客气,只笑了笑,说好。
谢翊将马牵到闻昊身边之后,将那马绳递给静候在一旁的闻月。
闻月接过马绳,亲手送到闻昊手上。
她说:“这马前两日我就备着了,便是想着,有朝一日你或许要离开,在路上终归是用得着的。谢翊是擅骑射之人,他马厩里的马屁皆是一等一的好马。我已同他讨教过,这马是他马厩中最Jing良的一匹了。你骑着他,总比骑那些来路不明的野马来得好,总算还能叫我安心些。”
她指着那两个包袱,吸了吸鼻子,絮絮同他说:“那里头是我给你准备的干粮,里头还有你喜欢的绿豆酥,够你回京一路吃用了。今后,谢翊与太后政见不同,你我分属两派,你也不必同我通信,亦不必给我捎话,全当是忘了我这阿姐,以免影响你未来仕途。”
说到最后,闻月的泪已是熬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她抽泣着说:“昊儿,以后阿姐不在你身边,切记要多保重。”
“知道了。”
闻昊哑着嗓子,接过了她的马绳。
闻月不敢看他离去的身影,侧过身,她将脸埋进谢翊怀中,捏着谢翊肩头衣料,偷偷擦着眼泪。
翻身上马,闻昊的动作一气呵成。
可即将驾马远行之时,他却又顿住了。
那女人压抑着呜咽的哭声,叫他心头乱成一团。
思虑再三,他又翻身下了马。
彼时,闻月还倚在谢翊的怀里嚎啕大哭,谢翊则满眼心疼地揉着她的脑袋,一直不停在安慰。
闻昊快步行至谢翊跟前,动作粗暴地伸出手去。
然而,在触上闻月肩膀的那一刻,他手上动作已变得温吞轻柔地不成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闻月从谢翊怀里拉出来。
随后,他冷着脸孔,一脸不情愿地同谢翊道:“你过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谢翊原以为他是来寻闻月的,却未想到,竟是意图为他。
担心起争执,引得闻月更难过,谢翊点了头,说:“可以。”
距离闻月十步之遥处。
闻昊捏起拳,作势就要攥住谢翊衣领,但在瞥见不远处那个哭成泪人的身影后,他咬咬牙,把拳头收了回去。
他撂下狠话:“谢翊,你别以为你放过我,我就会饶了你。有朝一日,我还会回来取你的狗命的,不过……”
谢翊饶有兴致地笑着:“不过什么?”
闻昊甫一踏下马,谢翊便知,此刻的他是没有敌意的。
否则,他不会去而复返。
闻昊定定看着他,恐吓他:“不过在那之前,你给我好好护着那个蠢女人,还有她的孩子。若你敢因我之事,伤了他们母子二人,我将来定扒了你的皮!”
“放心,不用你提点。”
谢翊勾唇笑笑,“她两世皆是我的妻,我定舍不得让她受一份委屈,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若我真对她无意,或许当年我也不会那般执意同你报仇。”
谢翊所言倒也在理,闻昊压下心中那口气:“如此便好。”
“不过我倒也要提醒你。”谢翊说。
“提醒我什么?”
闻昊话音刚落,谢翊便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他眉目冷冽,眼中满是警告:“闻昊,我还是那句话,若你敢伤她,我定还杀你千遍万遍。”
得闻谢翊此言,闻昊丝毫未怒,反倒笑出了声来。
闻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