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还是没摆住谱,她浅啄他的那一口,已叫他气全消了。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叹气道:“不过,你真要留下他?”
闻月不置可否,她只是说:“谢翊,他是我亲弟弟。”
他很了解她,她此言一出,他已明了她的决心。
他说:“你放心,陈王那边我会寻个交代。闻昊杀陈王宠妃一事,我定会想办法帮你压下去。”
闻月埋下脑袋,低声说:“谢谢。”
谢翊原还怨她引狼入室,眼下见她如此神情落寞,心中顿时一沉。
他站起来,心疼地覆上她的肩,将她揽进怀里:“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他是你亲弟,我不看僧面也看佛面,闻昊之事我定会替你做好万全处理,只是……”
“只是如何?”闻月问。
谢翊望着那烛火,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暗自出神:“阿月,你也要明白。亲缘关系或许注定两人血缘,但不同的境遇亦会造就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与闻昊或许年少相依,但事隔境迁,那嗜杀的少年或许与你幻想中的亲弟……不是同一人。”
他话音刚落,已有一双纤细瘦长的小手握上了他的手。
他本能垂眸,却与她视线撞在一块儿。
烛火光辉映衬在她的眼眸里,如同熊熊燃起的希望。
“谢翊,你相信我。”她认真望着他:“人心是能焐热的。闻昊的,定也是一样。”
谢翊哪拗得过她。
他知晓她两世寻找闻昊的艰辛,也能体会她此刻重遇亲弟的欣喜,可造化弄人,前世杀她之人竟是他的亲弟。重生之后,谢翊最想做的事之一,便是杀了前世杀她之人,一绝后患。可如今事已至此,他显然已无法再杀闻昊。
闻月既然如此执意留下闻昊,谢翊唯一能做的,便是替她铺好所有的路。
他揉揉她的脑袋,语气无奈且宠溺:“你既决意如此,那便就如此为之。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闻月大喜过望,“你尽管提。”
“白日他烫你一身热水之事,还未从我这儿过去。”
他附上她已有些显怀的小腹,心有余悸道:“要想留下他,我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让他伤了孩子。”他停顿一下,捏了记她的鼻尖:“最最最重要的,不能伤了你。”
闻月弯着眼,粲然一笑:“我一定保护好自己。”
“嗯。”谢翊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声,横着眉,佯装威胁她:“若他再敢对你动手,我定亲手杀了他。”
“喂,别老打打杀杀的。”
闻月赶忙去堵他的嘴,临末了,还不忘拿眼戳了戳鼓起肚皮:“这里还有个小家伙听着呢,要是叫他学去了,我可得唯你谢翊是问。”
“是是是。”
谢翊哪敢同她理论,理论的结果总是他输。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她跟前,伏低做小。
彼时,书房之内灯火通明。
四面的光笼罩在她周身,愈发衬得她眉目深邃,叫人着迷。
谢翊下意识俯下了身,贴上了她的唇。他原不过是准备悄悄偷记香,却不想她竟主动勾起了他的脖子,深深朝他贴去。谢翊也是血性男儿,哪能禁得住她这一番闹,没一会儿呼吸便乱了。
凭着那唯独的一丝清明,他哑着嗓子,提醒自己,也提醒他:“阿月,别惹火,还怀着孩子呢。”
她笑笑:“没事的,已近孕中,胎稳得很。”
说完,她主动吹熄了桌上的蜡烛,暗示他。见他凝着张脸,故意压抑,她又攀上了他的脖子,压在他的耳廓边吹气:“谢翊,一日别离,我很想你,你难道不想我吗?”
谢翊哪能禁得住她这一番折腾。
不过须臾,他便反客为主,抱着她的腰,将她摁上了书桌。
即便明知闻月此行,是为留下闻昊所使的美人计,可谢翊还是心甘情愿地上当了。
那一夜,书桌上笔墨纸砚统统被人掀翻,连那镇纸都无法幸免于难。
后来,书房的灯一夜未熄。
次日,下人们瞧见了那满地的狼藉,不用细想也能猜到。
辰南王此人,是宠妻宠到了骨子里头的。
要不然,他那般正直不阿的男子,怎会在书房里同妻子行了那般的事儿。
*
多年在外流浪,受人冷眼的过往,早已养成了闻昊暴戾的个性。
即便闻月将他带回定宁,好生照顾,他却仍旧本性难改。
身边仆从做事一旦不随他心意,他定会变着法地折磨对方,叫人苦不堪言。
不过,介于谢翊权威,闻昊却不敢拿闻月怎样。重生一世,他对自己的性命也是在意的,要不然早在被谢翊抓来定宁城时,他定咬舌自尽了。
住在谢翊府上的每日,闻月只要得了空,便会来厢房里寻他。
分明他腹中有关于当今太后的无数秘密,她却避而不问,只爱絮絮叨叨地同他说往事,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