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时常躲着他,他一回来她便借口身子累了,叫侍女关了寝殿大门,独自一人睡去了。他午间特意自军中归来,同她一块儿用膳,她也光吃饭,闷不吭声。
这三日,这可把谢翊给憋坏了。
而今见她举着铜镜,观察口中伤势。
他坏心已起,趁她不备,捏着她的下巴,就对上了她的唇。
铜镜中,她原本Jing致的唇妆,已在遭他偷腥成功后,彻底没了色彩。
她气恼地去捶他的胸膛,“谢翊你做什么呢!这大庭广众的!”
谢翊却摊摊手,指着四周笑道:“大庭是真,但这广众是打哪儿来的?”
闻月环顾四周,却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人呢?”她纳闷。
“都识相走了。”他狡黠地笑着,逼近她:“既然如此,姑娘可容我再一亲芳泽?”
“登徒子!”
闻月狠狠瞪他一眼,他却根本毫无顾忌,作势又亲上来。
她害羞地直躲,他却欺得她更近。
最后,她已被他逼得缩进了藤椅中,娇娇笑着,同他讨饶。
见她笑了,郁结于心的一口气,总算松了。
谢翊搬了张凳子,在她旁边坐下,牵住她的手,附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口气温柔如水:“不生我气了?”
闻月知他所指为何,摇摇头,“我从未生过你的气。”
“那你前几日……”
“谢翊,我只是气我自己。”
她垂下了眼,口气闷闷的,像是藏了满腹的心事。
谢翊心疼地凑了过去,将她揽进怀里:“怎么了?同我说说。”
闻月知道,此事今后定然还会发生,迟早要面对的未来,倒不如让她自己说出来,还能显得体贴大度些。她浅浅叹了口气,说:“谢翊,其实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定宁,确实是该感谢陈王的。他既然无旁的要求,只希望你娶了他家嫡女,若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我替你做主,纳她进门便是。”
他听完先是一顿,随后笑了:“既然你已决定,那便纳了也无妨。”
闻月原以为他会有所犹豫的,却未想到,他竟答应得如此爽快。
心中有些莫名钝痛,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已无法后退。
她捏紧拳,正色道:“未来你是要坐上那至高之位的,总还会有些旁的人送些女子进来。我也是时候该学会大度,做好万全准备,接纳旁的女子,同她们一道分享你。”
谢翊用余光悄悄打量她。
只见她垂着眸子,方才被他吻过的唇,此刻被她死死咬着。
她明明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似的,却还在强装坚强。
他无奈摇头,“你真是这么想的?”
她咬咬牙:“是。”
“可阿月,我不喜欢你这样。”
“嗯?”
她抬眸,意外对上一双炙热的眼。
他半弯下腰,紧握住她的手,同她十指紧扣:“我不喜欢你明明委屈得要死,却还要强装大度,将我推给旁人。”
她伪装的外衣,被他这句话彻底撕成了碎片,再也无法装下去。
怀着身孕,正是情绪敏感之时。
得闻他此言,她眼眶都红了,瞪着双圆润的杏眼,委屈望着他:“你以为我喜欢吗?装大度也很累的。”
他心疼极了:“既然知道累,为何还要装?”
“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
她扁了扁唇:“我知晓,你不愿纳妾是因为我,可如这定宁城,只要陈王一句松口,便尽在你囊中,再不必叫你那么费尽心思地取得。我是自私的人,自私到将将想到要同人分享你,就觉得难过得要死。前世你三妻四妾,我并未情绪。可偏就是这一世,你反倒只就我一人时,我却介意得很。”
说道最后,她泪已淌下来:“谢翊,我不愿承认,我闻月真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一个人。”
“小心眼就好。”
他凑过身,替她吻去泪花。
他压在她耳边声线低沉,带着宠溺:“我便喜欢阿月的小心眼,最好小到只能装得下我。”
“你净胡说。”她推推他,“方才还答应纳妾呢。”
“那还不是你非得塞过来的。”
“这……”她一时语塞。
他带着些许怨气,“什么劳什子的纳妾,今后提也不准再提。陈王将嫡女硬塞给我,为得不就是待我登上大位之时,身为前朝亲王的他能有个保障。他既然敞开定宁城大门迎我,我谢翊自不会亏待他。嫡女我不可能娶,但在离开定宁之时,我定会许他,待我大事将成之际,他仍旧是这定宁城主,南施国的异姓藩王。”
闻月踌躇:“异姓藩王佣兵而立之事,古往今来亦是不少。此般舍近求远,似乎不妥。”
“世上并无万全之法,有舍方有得,更何况……”
“嗯?”
谢翊抚了抚她隆起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