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即便告知,你我亦无法预判真假。”
北青庄主闻言,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他得意同奉贤庄主冷笑,随后,侧过身,面向众人:“照鄙人看来,今日不若以她的血,奉给无数苦难中挣扎的百姓,借此祭奠奉贤山庄义举,叫朝廷知道我们的决心!”
话音刚落,便有人接道:“好主意!”
奉贤庄主眉头拧成一团,他无奈瞥了眼闻月,正欲扬手同江湖中人解释,以平息此场纷争时,却已见人跳上地面的擂台,举剑振臂高呼——
“杀了命相女,祭我江湖威严!”
“杀了她!”
“杀了她!”
得北齐庄主煽动,众人眼中已闪现杀意。
今日不逼死这无辜红衣女子,定然无法罢休。
奉贤庄主对着闻月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闻月看出奉贤庄主的无可奈何。而今,众人非杀她不可,若奉贤庄主为她开脱,保她性命,定会被旁人认为此乃不仁不义之举,非但起义之事无法煽动,更有可能因此失了江湖人之心。
她知晓他的两难,也懂其中的道理。
她唯独未想到的是,今世的死亡,竟会是如今一番场面。
死在众人之前,似乎比前世黯然沉塘来得更加狼狈。
可不等她反应,北青庄主的剑已横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脖间的痂尚未愈合,却又将迎来更深且永不会再愈合的伤,自以为逃过一劫,却又成为了乱世之中的一粒浮尘。
剑贴上她脖间细嫩的皮rou,凉凉的,一如闻月的心。
重来一世,她机关算尽,一步步往上爬,却也未能借此改变命运。
她不因此遗憾,也不因此可惜。
她唯独舍不下的,是今后要被留在世上的那个人。
那个与她纠缠两世,却终究不能有所结果的男人。
北青庄主的剑,一寸寸地朝她脖间抹去。
闻月本能退了几步,最后却也避无可避。
她正欲闭上眼,直面生死时,忽地感知到山崖上的平台,蓦地开始摇晃。
北青庄主猝不及防,剑没拿稳,险些掉落地上。
闻月以为是地震来临,正想寻求躲避之法,却忽地听见山下众人窸窣谈话——
“那是什么?”
“是谁来了?”
“哪儿来的军队!”
闻月闻声,于高处放眼望去。
随后见到的那一幕,叫她永生难忘。
一行黑骑,正在飞奔朝山崖而来。
队伍近有万人,个个身披铠甲,一身戎装,似有破天气势。
而领头那人,一身云纹铠甲,披着玄黑大氅。
他拥有着一张,闻月两世都无法忘记的脸。
☆、陌生
“是辰南王世子谢翊?”
奉贤庄主眯着眼, 头一个反应来。
北青庄主见状, 未置一词, 反倒将横在闻月脖颈间的剑, 逼得愈紧。
北青山庄离上京较近, 关于辰南王世子及国师的谣言,他没少听说。
先前, 北青庄主未料到谢翊会来,故而才想以闻月对奉贤庄主使这借刀杀人之计。即便他日谢翊寻上门来, 奉贤庄主定脱不了干系, 届时这江湖第一大庄易主指日可待。
可今日, 谢翊前来此地,目睹一切, 他定然再无法完成这借刀杀人之计。
更甚者,因他煽动众人, 意图杀死闻月, 北青山庄恐有麻烦。
不远处,黑骑中的□□手已就位,箭尖直指山崖之腰,他所在的平台。
思及至此, 北青庄主的剑握得愈紧。他生怕放了手, 没了用以要挟之人,他定将被乱箭穿心而死。
北青庄主站在高处,朗声朝谢翊道:“不知辰南王世子造访有何贵干?”
万人黑骑之前,身披铠甲的男人, 翻身下马。
山风拂过他玄黑大氅,掀起衣角翩飞不断。
见到闻月被人用剑抵着脖子,他不由眉头微蹙,说出的话是客气的,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也无旁的事,就是来向各位讨人的。”
“哦?所讨何人?”北青庄主明知故问。
谢翊懒得同他玩虚与委蛇的把戏,龙引剑出鞘,直指山腰——
“朝廷自来不问江湖之事,还请两位庄主识趣,将命相女归还于我。”
奉贤庄主听出谢翊的不耐烦,亦知晓他的厉害,犹豫着便要放人。然而,他甫一有这样的想法,便听得人群中有人声讨他窝囊,面对谢翊毫无魄力。
正当奉贤庄主踌躇之时,北青庄主已跨前一步,居高临下望着山下的谢翊,冷笑道:“命相女乃是奉贤庄主花重金请来的大佛,哪能轻易归还。世子殿下既然诚意前来,倒不如你我双方做些交易。”
说完,北青庄主从身后推了闻月一记。
习武之人,力道极大,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