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下不了决心:“那可是本王的亲弟弟。”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殷灵子看穿他的犹豫,不经意提点道,“殿下不还有京畿外的三处兵马嘛,即便东窗事发,皇位亦尽在囊中。”
“爱妃所言甚是!”
提及那三处兵马,七皇子心中大悦。
当初,得亏他早有防备,将那三处兵马的首将都换做了底下要员,如今那三处兵马已尽在掌握。殷灵子不愧为塞北官员之女,所道之言字字皆为七皇子心中所想。
思及至此,七皇子大笔一挥:“而今我方占据优势,若不乘胜追击,待太子一派招降闻月、谢翊,加之西南兵权,岂不就坏了。江边客,即刻派令下去,整顿京畿外三处兵马,时刻准备。”
江边客一惊,半跪下去:“殿下,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爱卿不必多言。”七皇子决断道。
殷灵子也见缝插针:“眼下晔帝病重,若医治不及,小太子指不定哪天就即位了。届时,什么都晚了呀。”
七皇子应允点头。
不顾江边客反对,执意道:“三日后便是祭天大典,按我朝惯例,将由国师为皇嗣奉上圣水。到时候派人在那圣水中下毒,直指命相女已归顺辰南王一派,因辰南王府觊觎王位意图谋反,方才对皇嗣下毒。到时,即便太子不死,也定能将二人拉下水。”
七皇子对该计很是得意,语毕,便哈哈大笑起来。
殷灵子盈盈跪下去,奉承道:“殿下妙计。”
“爱妃过奖。”
七皇子拿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笑意悠悠。
殷灵子朝他抛了个媚眼,提点道:“恕妾身多嘴,塞北有一种冰鳞毒,鲜少为人所知。它毒性甚快,一个时辰便能要人性命。可若能及时服用解药,定药到病除绝无后患,此冰鳞之毒委实适合殿下本次计谋。”
“好!”七皇子愉悦,“若此事事成,皇妃之位便是爱妃的了。”
“谢殿下!”殷灵子大喜过望,又补充道:“到时那毒药,殿下定也要服上一杯。”
“为何?”
“殿下染毒,便能以此障众人之目,撇清关系。”
七皇子眸子一亮:“爱妃妙计,可此毒发作迅速,该如何解毒?”
她继续道:“殿下自今日起,务必假借妃子重病名义,在坊间四处寻访神医。到时,殿下只需将解药随身携带,待服毒后,要求回府由坊间名医诊治,并在遣送回府的路上,不落痕迹地服下解药,定不会引人怀疑。若东窗事发,以神医治病名义搪塞过去便是。”
“好主意!”七皇子下令道:“再派人集结兵马于京畿,定然锁定胜局!”
“殿下妙计!恭祝殿下!”殷灵子扬袖,磕头跪拜。
七皇子得意扬起唇角,笑意诡谲:“谢翊既然出尔反尔,也是时候叫他知晓本王的厉害了。”
七皇子俨然已视殷灵子所言为解毒良药。
可江边客却觉着,殷灵子作为塞北清官之女,竟懂得如此Yin谋诡计,实在让人惊讶。在殷灵子受宠之后,江边客也曾调查过殷灵子背景,殷灵子的背景委实干净得很,不似假造。
如果换做平时,对殷灵子此人,他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过去了。
可如今她竟斗胆谏言政事,江边客再也忍不住。
他提起剑,直逼向跪在地上的殷灵子喉间要害。
江边客急道:“殿下,此女妖言惑众,不能留!”
七皇子以两指夹住江边客剑尖,轻轻一撇。
不过须臾,那剑尖已离开殷灵子要害。
七皇子道:“爱卿莫急。”
说完,他扶起殷灵子,信手拥入怀中:“她不过一妇道人家,不过是为夫着想,爱卿何必在意。”
七皇子话音刚落,她已经嘤嘤在他怀里哭起来:“殿下,妾身怕。”
“不怕。”七皇子拍拍她后背,安慰道:“江大人不是坏人。”
“殿下!”江边客不甘心,仍想进言。
然而,他方才开了一句口,那女人倒像是跟他作对似的,故意哭得极响,甚至盖过了他的声音。那哭声惹得江边客心烦气躁,恨不得提剑了结了她,但迫于七皇子在场无计可施。
未等他开口,七皇子已皱着眉,断然何止,“此事就依如此安排下去,不准再议!”
“殿下三思!”江边客冒死道。
七皇子却恍若未闻,抱着殷灵子往里间带。
临走前,七皇子冷漠抛下一句:“此事本王心意已决,若你江边客胆小不敢为之,定有大批谋士愿意献身,你也务必三思。”
先前嬉闹的寝殿,在七皇子抱走殷灵子后,趋于死寂。
江边客独自一人被冷落在旁,身形寂寥。
七皇子所言,近乎表出必须为之的决心。
若江边客不为,便是逆主。
若为之,后果无法计量。
自十六岁效忠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