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恼羞成怒,什么都做得出来了。他愿意破罐子破摔,可闻月不愿意呐。
既然他硬的不吃,她就给他来点软的。
她索性也不顽抗了,无可奈何地同他讨饶:“谢翊,你到底想做什么呐?”
“睡觉。”他回答地利落。
说完,他一本正经地落了帘,仰躺在榻上。
面朝床顶,他忽然开口,喊了她一声。
“阿月。”
“嗯?”
“我盼这一天十年了。”他突兀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哦~
☆、然儿
“什么意思?”闻月蹙眉。
他未答, 只是主动伸出左臂, 熟练地从她肩颈出穿过, 又单手将她翻了个面, 她拢在怀里。
谢翊将下巴附在她头顶, 道:“我已快十年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自重生起?”
“嗯。”
葱白手指被他盈盈握住,闻月本能地想要逃开, 却被他握得更紧。
不顾她反抗,他将一节节的指, 送进她的指缝中, 与她十指紧扣。
而后, 又不甘心似的,抓着她的手, 凑到自己唇边,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来回摩挲着她的手背, 语气深沉, 如同历经沧桑的老迈之人。他说:“你死后,我曾来回做过这个动作千遍,只可惜,你的手永远都是冰冷、僵硬的。你不知道, 我期待这一刻期待多久了。重生以后, 我日夜梦想的,皆是拥着你入眠,好借此驱赶我前世的梦魇,睡一回好觉。”
闻月蹙眉, 只因她捕捉到了他话中的破绽。
她自他怀中抬首,轻声问:“你是何时死的?”
“你死后十二年。”他不避讳。
闻月嗤笑一声:“谢翊,你这话也讲得太满了些,听着对我用情至极,若我为旁人,指不定要感动涕零。可自我死后,你不也苟且偷生,齐人之福享了十二年。既然如此,又何必对我假装深情。你那府上活着的莺莺燕燕、还有相国牡丹徐冰清,谁人伺候得你比我差?”
他打断她:“阿月,我不能死。”
她冷嘲热讽:“这又是何借口?”
他正色道:“娘亲已死,若父亲再亡,然儿怎办?”
提及然儿,闻月心头一震。
她飞快支起身子,撑于衾被之上,而后一把攥住他的衣领,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谢翊,生怕错过了他的一丝表情。
她问他:“我死后,然儿活下来了,对吗?”
“嗯。”他点头,动作温柔地附上她的拽着他衣领的手,安抚似的轻拍了拍:“阿月别怕,然儿活下来了。”
紧攥着谢翊衣领的手,蓦地松了。
她整个人脱力似的,失魂落魄地又躺回原处,口中呆呆重复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谢翊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发:“你在水中的托举起了作用,然儿为护卫所救,不过是呛了几口水,染了风寒,没多久便痊愈了。”
“太好了。”
得知然儿安好,闻月鼻腔酸了。
她往后仰了仰,难得平静认真地望着他,眼眶红红:“虽未能亲眼见着他长大,但知他安好,就够了。”
“放心阿月。”他捧着她的脸,认真地望着她,眼梢微扬:“然儿那孩子,长得很像你。”
“是吗?”她苍白的眼中忽然有了色彩。
谢翊以拇指描摹在她的眉上,闻月难得不排斥,任由他抚过她容颜的每一处。
他回忆道:“这眉骨、轮廓,都是如出一辙的。”
他话音刚落,闻月泪水已夺眶而出,顺着脸庞,一路滑直枕巾,洇出深深一团。谢翊凑过去,替她吻去泪。她沉浸在关于然儿的回忆中,完全不反抗,乖顺得不像样。
她抬眸,期待道:“前世你死前,然儿已有十五了吧?”
“嗯,满十五了。”
“男儿十五,也当是婚嫁年纪了,你可有给他寻个体贴的好姑娘?”
他温柔笑笑,刮了刮她的鼻梁,宠溺道:“放心,他与徐禹捷之女自小青梅竹马。徐禹捷乃他义父,我死后,此事徐禹捷会为你我做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她咬唇听着,眼泪不自觉流了满面。
谢翊不置一言,只心疼地将她拢进怀里。
闻月捶打着他的胸膛,力道很小,倒像是在撒娇。
她怨怨道:“谢翊,还算你是个好父亲。”
他笑笑:“然儿乃你我独子,我怎能不担好父亲责任。”
“那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她往他胸前的白衫上,蹭了蹭泪:“你前世,为何要在书房中喂然儿毒药?”
“是误会。”谢翊正色道:“当年宫中有人意图谋害然儿,为保然儿安全,所以我喂他喝了假死之药,准备将然儿报丧,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