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待她动作平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她这才开口。
“本宫对陈公公的安排最是满意不过了。但是凡事最怕有个万一,因此本宫且将丑话说在前头了,还望各位能听进去。”
众人唯唯诺诺地应了是,各个都是挺直了腰板,垂着头等候公主的吩咐。
白露刚准备开口说话,外边忽然就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她眉头一皱,“绯色,且出去看看何人如此不知进退,竟喧哗至斯。”
绯色脚步匆匆地出去了一趟,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附在白露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
“原来是驸马啊……”白露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这才笑着开口:“让陈公公见笑了,驸马不知为何,前些日子竟然与不知来路的人颇有些纠葛……唉,本宫是知道驸马的,最是良善不过了,但是世人怎么能欺辱他的良善呢?”
“公主说的是,驸马确实是良善之辈。”陈有德心中如何冷笑且不言,反正他今日就是过来给公主当背景板的,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绝没有他反驳的余地。
“唉!”白露叹息一声,“也不知晓那些不明来历的人究竟是给驸马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这些日子总是有些神志不清……”
绯色在一旁附和道:“何止是神志不清,奴婢恐怕驸马他……他……”
“哦?驸马如今如何了?”陈有德配合地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奴婢不敢说。”
“陈公公乃是父皇心腹之人,在场的各位皆是陈公公的知己心腹,绯色你直言即可。”
白露此话一出,绯色就演技飙升地跪了下来,哭道:“殿下!奴婢不敢说啊!奴婢曾听人说过,易燥易怒,神志不清……此番种种,皆是因为得了癔症……”
“放肆!你的意思竟然是驸马得了癔症不成!?”永元公主“震怒非常”,大声呵斥。
绯色只是磕头,泪流满面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时至今日,众人终于明白了永元公主心中的打算。他们知晓皇上是派他们来为公主“讨回公道”的,只是众人心中想着不过是夫家占了公主的嫁妆而已,这种事情说出去确实不光彩也不好听,但是总之也不是什么值得上纲上线的事情,因此这些人心里面也没怎么当一回事。
甚至还有些人贪婪地想着,帮公主追回她嫁妆的同时,自己虽然不说什么黄金万两,至少也可以混个京城美屋一座吧?虽然陈总管和永元公主都在警告不能私自贪墨银两什么的,但是贪墨也是个技术活呀,贪墨得多了自然是罪该万死,贪墨得适量……他们都是宫里面的老人了,不是能够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就是能在太后面前混个脸熟,怎么着也不至于砍了他们。
再说了,谁家没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就当是主子打赏银子了。
只是如今一看,这银子恐怕是炉火炼过的,吃下去怕是会“穿肠烂肚”啊。
为什么呢?你想想啊,本来嘛夫家贪墨妻子的嫁妆,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别说是大户人家了,就算是小门小户也做不出来啊,驸马做了这么不要脸皮的事情,公主没有大张旗鼓地喊打喊杀,反而是求了皇上派他们来私下处理,这不就是说明了公主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且还想着要袒护驸马么?
都这样了还护着驸马,怪不得自己假装都给吞了呢,活该呀!
这是众人一开始的想法。但是现在,他们各个都不敢这般想了,如今各个都被吓得脸色发白。
癔症?
驸马得了癔症究竟是真是假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公主和其心腹女官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驸马得了癔症”这样的话。
这是要毁了驸马啊!
陈有德心中的弯弯绕绕比在场所有的人都多,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白露真正的心思。立马站起身来,严肃道:“公主殿下,驸马之事虽然说是公主殿下您的家事,然而为了殿下您的安危着想,老奴这话就不得不说了。”
见陈有德立马顺着她的套路赶了上来,白露心里欣慰得恨不得为他鼓掌,然而面上却是一片愁云惨淡,且颇为无力地开口道:“陈公公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本宫对你也是颇为敬重,你有什么话不敢对本宫说的呢?但说无妨!”
“驸马得了癔症,此事并非小事,得了癔症的人六亲不认,发起疯来打砸物什算是小事,若是伤人了怎么办?为了替公主殿下您的安危着想,老奴恳请公主殿下将驸马交由金吾卫看守,待老奴入宫面圣,替驸马求得御医……”
白露忧愁道:“然而已经有不少御医就居住在公主府。”
绯色神补刀:“他们都说驸马……回天乏术……”
“那就更不能放任驸马不管了!”陈有德大声道,一脸的正义凛然:“恳请公主殿下,现下便将驸马看守起来,切不能让他肆意伤人,若是有损公主名声就不好了!”
白露长吁短叹了一阵,道:“就如公公所言罢。”
是的,这就是白露最初的打算。驸马这个人,最是能隐忍了,他怎么着也不可能主动凑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