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扯着皮rou,不禁深吸了口气。
凌彻对这个问题感到为难。他和祁宁,同为七皇子府近卫,主子对他是信任爱重,对祁宁,则是宠爱非常。祁宁虽然整日里挑衅他,偷学他武艺,但二人关系并非不睦,直到祁宁主动承认自己身份的那天。
“我。。。我如今自然是恨他骗过主子,在我们面前演戏。但终究各为其主,我更恨自己当时未曾发觉。”
“他是欣赏你的,也羡慕你。”方了之缓缓道。“你由始至终忠于一主,而他到最后乃是痛苦纠结,最后才不得不选择一死,放下爱恨。”
凌彻不解,“这话什么意思?”
“他对当今圣上动了真情。”方了之努了努嘴,似揶揄又似自嘲道,“有几个人能见过圣上性情后而不动心呢?”
“……”凌彻对方了之这莫名其妙无头无尾的话既震惊又怀疑,“他动没动情,你怎么知道?”
方了之不答,出神望着眼前空气,忽地流下两行清泪。
凌彻自认识方了之以来,眼见他被打被虐了数次,好几次还是自己动的手,却还是第一次见他掉泪,此时不知为何心里竟抽了一下,抬手去擦他泪痕。
“大人,你当为皇上再建一支亲卫,人不需多,但都要有统兵能力,能带两三千人。”方了之避开凌彻的手,自己拭了泪,正色道。
凌彻见其避嫌动作,便有些尴尬,撤回手问,“何故?”
“先帝留了八千侍卫亲军给皇上,侍卫军效忠天子,是天子手下最重要武力。此外枢密院也是重要一支直属陛下的力量。先帝远虑,只分封土地给诸王,而不许其兵权,乃是怕诸王有异心。此举最大程度避免兄弟相残,但也致本朝兵权分散在几个大将手中,宗室势弱。一旦他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很容易造成挟天子之局面。皇上前些日子给了苏将军一个警告,乃是敲山震虎,但这远远不够。”
凌彻见方了之极严肃,静了心听他讲,又顺手拿了药帮他上。
方了之伤口碰上药,不由拧眉,而后又道,“我信诸将无异心,但对当今圣上轻视确是有,毕竟他乃是被先皇宠大,又没打过仗。上行下效,长久以往,军队里难免就会轻视圣上。所以必须早早立威。你须帮圣上练些人,派到这些军队里去,起码需是中将之才。”
凌彻明白其意,“可这也得皇上授意,我怎敢私下练兵?”
“你先留意便是,皇上会授意的。等他放下前事,对朝政上心,自会想到。”方了之一个苦笑,“这得等多长时间,我也说不准。要打要罚我来受着就是。”
凌彻心乱如麻,放在以前,他能摸准容珏七八分心思,如今却是难下决断。
“两年前科举武选状元朱异禀,人如其名,武能拉二百斤大弓,策论亦不输当年文状元,却因苏将军认为其儒气太重,未受先皇重用,如今仅任个虚职,你提拔他,他会感激你。”方了之道,“荐几个人,你在皇上那还是有这本事的吧。”
“你是有备而来,当街撞上皇上銮驾,有意的吧。”凌彻听了这许多,终于问道。
“最近我的记忆开始多起来,可又互相打架,时而矛盾。所以想了个办法,每时每刻记起了什么便马上写下来,以免下一刻忘了。我便是想到什么就告诉你凌大人,我相信大人忠心,更相信大人能力。”方了之这回倒是极致坦诚,毫无戏谑之意。
凌彻沉思了一会,“我信你。回去便开始办这事儿。”
方了之似卸下心头大石,“谢谢大人。”
第16章 亲至
这日晴空朗朗,侍卫们在外习武的习武,闲聊的闲聊。方了之正趴在榻上,提笔记着东西,听得屋外一阵异动,像是侍卫们集合的声音。他身上伤没好,也没人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也就无所谓地趴着不动。
屋外忽地静寂无声,而后是众人齐刷刷的,"参见陛下",呼声震天。方了之一惊,原是赵容珏来了,于是赶紧收了纸笔,想起身却是伤口被扯难以动弹。正在艰苦挪动,赵容珏进了来,一应侍从都被留在屋外。
方了之循声望去,一身黑色绣金丝滚边常服,腰间两枚环形雕龙玉佩,当朝天子便是这样走来,实在俊朗无俦。屋里屋外俱寂静,方了之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人缘不行啊,朕来了也没人通知你。”容珏走至方了之塌前坐下,先他开口,第一句便嘲他。
方了之艰难起身欲行礼,被容珏一手按了下去,“别动,好好趴着。”
“皇上怎么来了?臣确实人缘不行,一个不知来历的新人,没人待见我,嘿嘿。”方了之笑道,看着身旁的容珏,眼中蕴着情。
容珏扫视四周,目光停在一小罐药上,眯着眼问道,“有谁来帮你上过药了?”
这话音里并没有怒意,却有一股难言滋味。
“这。。。说了皇上不会罚他吧。”方了之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容珏从广袖里掏出一Jing致玉盒,拧开后,掀起方了之薄衫,亲手沾上药膏往方了之背上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