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也破产了,他成了一文不值的穷光蛋。
细细想来,米盼盼没少询问自己公司的情况,她知道自己和司阳朔一般陷入了破产的危机,所以她又找到了新靠山?
冯恺看着1103的门,他替米盼盼租的这套房子是个高档小区,住在这里的经济条件一般而言不会太差,那个男人高大又俊朗,他们姿态亲昵熟稔。
这才多久啊!
蒙在眼前那层纱终于脱落,冯恺终于清晰地意识到米盼盼种种言行的违和。她就像菟丝花,一有机会就缠住宿主,汲取营养生长,一旦宿主枯萎,就毫不留恋地另寻新主。
“冯大哥?”米盼盼望着神色不同寻常的冯恺,心头惴惴。
看着她清纯的面容,冯恺不知道这一切她是故意为之还是还是无意造成,也不想再深究,就这样吧,她已经找到新的靠山,自己该退场了。
冯恺往回走了几步,按下电梯下行键。
米盼盼心里一慌,追上去:“冯大哥,你怎么了?”
冯恺回头,目光深深地望着米盼盼:“盼盼,我们是什么关系?”
米盼盼被问住了,一脸怔然。
“我们算男女朋友吗?”冯恺放在两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米盼盼脸僵了僵,讷讷:“冯大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显示屏上的楼层不断变化,楼道内一片寂静,呼吸可闻。
冯恺自嘲一笑:“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祝你好运!”
米盼盼吃了一惊:“冯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恺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渐渐激动:“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你既然不喜欢我,我当然要放弃,难道你觉得我该永远当个备胎,在你需要的时候上位,在你不需要的时候退位。”
“冯大哥,你怎么会说这种话!”米盼盼神情受伤:“我没有,我……我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
多么熟悉的话,犹记得去年,米盼盼被托儿所开除,生计困难,自己说‘我养你们’,她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忽然间,冯恺想起一句话:成人之间的哥哥妹妹不过是暧昧的幌子。做着情侣该做的事却又不算情侣,进可攻退可守,称之为备胎。而他,在网上被人嘲笑为备胎王。
一股恶气突然蹿了上来,冯恺握紧拳头,低吼:“打着哥哥妹妹的幌子,心安理得地把我拴在身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很得意吗?”
米盼盼傻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冯恺。
“以前是我自己犯贱,心甘情愿给你当牛做马,现在我不愿意了。”冯恺又自嘲一笑:“我现在又成了穷光蛋,已经给不了你任何东西。你该重新找个哥哥当依靠了,呵,你已经找到了。”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
冯恺走了进去,再看一眼震惊委屈的米盼盼,终究是真心喜欢过的女人, “盼盼,你要是不喜欢你的追求者,就和那个人保持距离,千万别给他希望,让对方产生你会接受他的错觉。希望失望交替,这很残忍。”
电梯门在眼前徐徐合上,米盼盼脑子里乱成一团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怒气,冯大哥怎么能这么说她,她不是他说的那种女人!
出了电梯,冯恺魂不守舍地打了一辆车回家,坐在车里,眼泪无声往下流。
回到家中,眼睛红红的冯恺问看护:“我爸呢,还在屋子里?”
看护回还在。
冯恺又问:“我走后到现在,我爸一直没出来过?”
看护回没出来过。
“你就没去喊过。”
看护听出他不满,委屈道:“喊过,先生大发雷霆,喊我滚。”
冯恺想起自己离开前也被吼过,可这么长时间,不由神情凝重,快步上楼,轻轻敲了敲门:“爸爸,爸爸。”
鸦雀无声。
冯恺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不安,敲门动作急促起来:“爸爸,你开开门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爸爸,你不开门,我自己进来了。”
毫无反应,冯恺心跳如擂鼓,额上沁出冷汗,扭头对看护道:“你去拿备用钥匙。”
看护急急忙忙取来备用钥匙。
冯恺一把夺过。
冯远鹏垂着头坐在轮椅上,面朝落地窗,阳光洒进来,金灿灿一片,他整个人沐浴在金光里,宁静安详。
门口这么大的动静,他却一动都没动。
冯恺大步跑过去,对上冯远鹏大睁而无神的双眼,一股血直冲头顶,难以置信地嘶声:“爸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爸爸,爸,爸!”
凄厉的声音吓得动作慢了几拍的看护身子一抽,就见冯恺伸手探向冯远鹏,意识到可能之后,看护骇然变色。
一个小时前
冯远鹏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枝,双目死气沉沉,他竟然破产了,汲汲营营半辈子,人到中年被打回原形,再次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