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用什麽刑啊?”
“胎记猪”卑笑著凑过来弱弱问道。
“啊?”“八字胡”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光顾著好看忘了说具体的刑种了,便清了清嗓子,“咳咳,这个……你看著来吧,反正别用鞭子打了,打他也不招。”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声音这下骤然软了下来。
“好!,那不然烧烙铁?这个暖和。”
“这个主意好!本官正冷呢,快去端火盆儿去!”
“哎!”
“胎记猪”应了一声转身就去隔壁拿烙铁和火盆儿去,王二一听“烙铁”俩字儿却是顿时吓得浑身打抖,拼命地求饶:
“大、大人!……俺、俺真的!……没、没没……没、没……”
“王二,说这些都没有用,你还是快招了吧!本官这儿人证物证都全了,就差你一个认罪画押,说实话本官在这儿也不舒服,本官也想回家搂著老婆孩子睡觉啊~~”
“八字胡”说著把两条老鼠尾巴抬到半人高的桌子上,翘著二郎腿晃悠起来。
“既然这样,可否先让在下看看人证物证是什麽?”
“这容易~只要你先招了……咦?”
“八字胡”听声不对,猛地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头戴进贤冠身披紫色大氅的男子一身正气地立在自己身边,一双圆眼怒睁如火,吓得他“啪叽”一滚摔到地上,正好“胎记猪”端了东西进来,一见判官趴在地上呲牙咧嘴,也顾不得火盆儿了,赶紧过来扶他起来。
“你、你是谁呀?竟敢打扰本官断案?!”
“八字胡”一边儿揉著屁股怪叫一边儿对来人大发官威。
“在下卫云翼,官任秘书省著作郎。”卫云翼顿了一顿,又添了一句,“凌霄宫主人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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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下一回:人命危浅,只在旦夕……
(8鲜币)第六十六回上
这狗官再不知道别的,“凌霄宫主人”五个字却是听得真真切切,赶紧一个翻身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赎罪!”
然而一边叫唤著,他心里也在纳闷儿:这凌霄宫的主人不该是皇妃吗?可是按照他在宫里总结的经验──凡是皇帝家的人,遇到男的叫大人,遇到女的叫娘娘,这是万年不变的真理。更何况刚才他好像听到前面说什麽秘书省,若是在外廷任职这就更是要叫大人,哪有叫娘娘的理呢?可是他又说他是凌霄宫的主人……
“八字胡”想了半天,还是弄不明白,只好微微抬起头小心问道:“下官愚笨,还请大人明示:下官是叫您大人好呢,还是叫您娘娘?”
卫云翼心里本就恨他对犯人滥用私刑,这下更是连夜的火儿都被他激了出来,冷冷地丢过去一句:“叫大人!”
“是是是!大人好!大人好!”
“八字胡”哪知道卫云翼是为啥这麽生气,反正他知道多磕头活得久,总归礼多人不怪,便赶紧弓著腰起来,毕恭毕敬地伸出手请卫云翼坐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
然而卫云翼却只是扫了那位置一眼,毫不感兴趣,反是径直走到王二面前,沈声叹了句:“你受苦了。”
那王二本以为自己要死在酷刑之下了,这下一见了卫云翼真是未语泪先流,一边呜咽地哭著一边嘴里模模糊糊地直念叨著一句:
“大、大人……不、不是俺……”
“我知道,你不必说了。”
卫云翼看了看他身上重叠层累的鞭伤,随即回头狠狠地瞪了“八字胡”一眼,那视线如一柄长剑带著千年寒冰的剑气直穿“八字胡”的身体,“八字胡”立刻嗓子里“哏儿”地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
“把他放下来。”
卫云翼冷冷地命道。
“快快!快放下来!”
“八字胡”赶紧冲狱卒们大喊,“胎记猪”和其他几个狱卒赶紧上前把王二胳膊上的绳子解开,王二立刻像个死人一样一下子瘫到了地上。
“这件事我知道不是他做的,你把他放了。”
卫云翼的声音依旧是不容反抗。
“呃……这个……下官实在不敢……”
“八字胡”拼命搓著双手,弓著後背,两片胡子一搓一搓地跳著,两只眼睛笑眯眯地转著,看起来更像老鼠了。
“为何?难道你真有什麽人证物证?”
“啊不不!那只是骗他招供的谎话……不是!是手段!是手段!只不过现在他可是本案最大的可疑之人,如果没有比他更可疑的人,或者没有证据证明绝对不是他,下官就是想放人……呵呵,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个,下官也得跟上面交差不是?还请大人体谅小人,体谅小人……”
看他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卫云翼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他心里也明白,若是没有办法证明王二无罪,便是换个明白判官来也还是一样不能放,於是心里思量了一下,跟“八字胡”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