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人垂涎的酒香味袭入鼻息,士兵嗅了嗅,“是京南街街尾那家的?”
“嘿,你鼻子果然灵敏,这都能让你闻出来,尝尝?”
京南街那家酒肆的酒那是出了名的香,再说这鬼天气也实在寒冷,士兵也不在推诿,抱着酒葫芦咕咚几大口。
“爽啊。”他咧着嘴笑。
陈六也看着他笑,手指掰了掰,数着数。
一、二、三。
嘭一声。
士兵倒下来了。
陈六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唔,这蒙汗药能让人昏睡到天亮,估摸着等人醒了,这天就已经变了。
于此同时,在城门和关卡处都在进行着同样的动作,朱雀门的城门被人拉开,一大批穿着黑衣的人涌了进来。
天上有信号弹炸开,终于惊动了官兵,监守着城门的人看着密密麻麻涌进来的人,头皮发麻。愣了好一会,才敲响战鼓报信。
“敌袭!”
“有人闯进来了!”
两方人交战,兵戎相见,惨叫声宕起。
睡梦中的百姓被叫声惊醒,悄悄打开门窗,外面已经混乱成一片。
皇宫巡逻的羽林卫听见外面传来的嘈杂声,皆神色紧张。
看着天际的白光信号,卫晗眸色微沉。
手下的人都握紧了武器,神色凝重,等着他发令。
“动手!”
简短两个字,羽林卫便反了,朝着半个时辰前还一路巡逻闲谈的同僚拔刀。
从身后袭击,重伤的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羽林卫已经杀进了皇宫深处,那里面是嫔妃和皇帝的寝宫。
这一夜是燕京百姓最难熬的一夜,厮杀声漫天,推开门口便可见堆积起来的尸体。
渐渐的,天际泛白,呼啸的风也安静了下来。
熬了整整一夜,外面的动静似乎变小了。
柴显被人押着跪在地上,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地面的寒气刺得他瑟瑟发抖,他被强迫抬头,看着座位上的人,瞪大了眼睛,惊骇出声。
“你!”
他的声音里有惧怕,有惊诧,也有愤怒。
没想的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人反倒一口咬了自己。
陆长寅淡淡地看着他,嘴角忽然牵起嘲弄的弧度,“知道我是谁吗?”
柴显唇颤了颤,盯着他的脸,却不能想起些什么来。
他除了是陆长寅,还能是谁?
陆长寅唔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看来是记不得了。”
他抬起手,图宴将□□递给他。
柴显看着正对着他的箭矢,浑身发抖。
陆长寅瞄准了他的手和腿,嘴角勾起恶劣的笑,那笑在柴显看来异常可怕,如同噬血的阎罗,“咻”的一声,他松开弓弦。
当堂内响起一声惨叫,柴显的四肢皆被箭矢插/进,他闭着眼睛,疼得满头大汗,哀嚎不止。
“是谁?你到底是谁?”柴显恐惧地看着他。
陆长寅抽出绣春刀走近他,冰冷的刀锋贴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条细口,血流了下来,染红衣襟。
流了太多的血,柴显的意思已经有些模糊,恍惚间,他听见眼前的人开口。
他说,“我姓陆。”
陆……
陆公……
“你是陆……”柴显瞪大了眼睛,张口要说什么话。
只可以已经晚了。
“噗”的一声,颅血飞溅,人头落地。
陆长寅扔了刀,抬手揩掉脸上的血,淡淡开口,“将柴显的人头挂在城门,传令下去,皇位易主,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
燕京的消息传到青州,所有人都欢欣鼓舞。
阮呦也很高兴,前些日子的担忧一扫而空。
只是还没来得及庆祝,她们青州派出去的斥候就急匆匆地来报消息。
“夫人,镇北将军府领着十万Jing兵转战青州了。”
镇北将军府原本正与燕京官兵在洪门关对峙,听说了皇城政变的消息,便改变了决策,从攻打燕京转向青州。
这其中的原因不外乎阮呦在这里。
陆长寅的身份已经诏告天下,那么阮呦的身份镇北将军府自然也知情了。他们想攻破青州,擒拿阮呦做人质,以此威胁陆长寅,逼迫他交出皇位。
阮呦听闻消息后有些紧张。
酒七却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放宽心,“夫人,镇北将军府想挑软柿子捏,可惜他们挑错人了。”
“青州如今全民皆兵,早已不必惧他,咱们迎战便是。”
“您这段时日受累了,好好歇息,余下的交给我们。”
“是,夫人,交给我们吧。”陆辞几人也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脯。
“让镇北将军府瞧瞧咱们的厉害。”
他们早就盼着上战场了,这一天也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