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就是儒学的灭顶之日也。
“现在的问题是,大宋立国百年,官员体系基本成型,文武官员枝蔓相连,所以才有“官官相护”之说。朕明白这是人性所致。但是我们既然明白,就不能放任这些人性中的“恶”肆意蔓延。”
“秀才举人进士越来越多,他们不光自己免除徭役和赋税,还帮着其他亲友这么做。一个县里的秀才举人越来越多后,其他的老百姓分担的徭役就越来越重,生活越来越穷苦,这样的发展是危险的。尤其在我们大量办学,改革科考后,一半儿的大宋人都会是有功名之人。”
官家说道最后,君臣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范大人因为官家描绘的前景心chao澎湃,端起来茶碗喝了一口茶笑哈哈的说道:“是老臣想岔了。”
“如今墨家、法家也加入了科考,将来还有农家、兵家等等。大宋的所有人都开蒙识字,如果现在不对“功名之人的特权”进行大力改革,将来这大宋都是功名人家,就没有纳税的普通百姓了。”
包大人也是笑,“虽然实行起来很难,但我们确实应该有个‘大同’的希望。”
五天后,也就是六月初七这天,天气Yin沉沉的,细雨绵绵。轰动整个大宋,甚至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的王拱辰案件终于有了判决。
官家和朝廷在判决中流露出来的仁爱和严厉、果断和坚定、甚至是公平和公正、开明和公开、、、,都让所有的大宋人,尤其是汴梁人感慨良多。
文人不再高高在上,向来同气连枝的宗族关系也不再是一人犯案三族皆灭的那种紧密不可分。其他的平民人犯也不再是低贱到了泥里,因为大宋不再有“腰斩”和“凌迟”;老百姓也不再是无知的看热闹,因为他们在端午节后几乎是全程跟进案件的进展。
官家把这些事儿全部摊开在世人面前,摊在朗朗乾坤之下,丝毫没有什么保持文人名声,或者朝廷名声,亦或者是保守派提出来的影响到太上皇声誉的顾虑。
开封衙门大堂里,明镜高悬。安静的听完包大人宣判的王拱辰等人,一脸的灰败。虽然他们高兴于儿孙可以逃脱生天,血脉可以也延续,可是儿孙们有他们这个广为人知、遗臭千古的名声在,如何能有好日子过?
王拱辰仰天大笑,笑声凄厉绝望,“自从官家出生后,王某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包大人怒喝一声,“自己造下的孽债,当然是要还。官家已经是仁慈的网开一面。”
披头散发、全无“诚信状元”风采的王拱辰干脆放弃了他几十年如一日的伪装,对着包大人讥讽一笑,“如果不是官家,你们谁能抓到我王某人?你们谁敢检举王某人?”
“简直是一派胡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纵使你生前逃脱了律法的制裁,死后也难逃后人公断。”永远相信正义的包大人丝毫不为所动。
“后人公断算什么?成王败寇罢了。”王拱辰继续疯狂的哈哈大笑。
包大人感觉在和他说下去就是浪费口舌,刑签丢下,两班衙役唱起“威武”,虎头铡被抬了上来。
衙门门口的群众高声叫好。
不管正义来的有多迟,它总是不会缺席。虽然展昭有时候也会问自己,如果大宋没有官家会怎么样?如果当年太上皇没有坚持庆历新政,如果大宋一直耽于和谈带来的“虚假和平”没有收复燕云十六州会怎样?可是他这终归都是如果。
第二天,天气犹自Yin雨不停。还沉浸在要迁都的伤心和王拱辰一案的愤怒中的汴梁人,迎来了大宋朝的“功名之人特权改革”。
即日起,大宋新考出来的功名之人,免除其“死罪可以特赦三次”特权,免除秀才的一切特权,举人的特权从秀才,进士的特权--也从秀才。官家希望大宋人都是秀才,可惜达不到。因为包大人和范大人都对官家提出来的“女学计划”直接反对。
所以,还是寄希望于“一半儿的大宋人”。
被恩养了一百多年的大宋读书人对着这个改革反对激烈,闹事“起义”的都有。庞统将军带着人一通围剿,直接镇压。
太上皇笑话儿子,“做官家难,因为人都有私心。十个人里面有五个是拉帮结派,贪心不足的。你对工匠们和农人好,就影响到了士族的利益,他们当然要闹事。”
官家咽下嘴里的荷花糕,轻轻摇头,“士族的利益不在土地的徭役赋税上。如果他们的眼睛只盯着那一亩三分地,那就不是合格的士族。”
“不盯着一亩三分地,盯着什么?经商?做工?”太上皇小好奇,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华夏人,骨子里就离不开土地。
“土地是死的,人是活的。虽然土地很重要,可是,如果人把自己盯着土地上,就会和土地一样变成死的。”官家给爹爹续了一杯他刚刚煎出来的沉香茶,懒懒的笑容和雨后的彩虹一样美好。
“就好比这茶一样,水要活的,煮水的过程也要是活的,煮出来的活水泡上活茶,倒在活的茶盏里,才是好的茶水。”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