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感觉自己还是有些收获的,因为他隐约感觉到父皇对十公主尤其的好,虽然并不是对老四,可老四和十妹是亲兄妹,这还是很耐人寻味的。
他期望着老四能够将太子比下去,让太子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尝尝没有一个下人听自己使唤的滋味!
“陛下,画卷全部都拿来了。”李公公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他们搬着一个箱子,放在书房的正中央,然后轻轻打开,再一卷卷的摆在皇帝的面前。
天元帝很难得有这样闲心的时候,他这三年将他所有的Yin谋阳谋都用在争夺这个皇位上面,终于平静下来,其实很难有欲望去纵情声色,他现在选秀女也不过是想要看看哪些臣子会主动将女儿送进来,给他第一次投诚。
“呵……赵念的画工是越来越敷衍了,前几箱还好,这一箱越发的没有灵气,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天元帝随口的说道,他笑着说,并不呵斥。
李公公这个时候上前便说:“奴才前儿去取画的时候,瞧见赵大人似乎是病了……躺在榻上……形容枯槁,很是颓废。”
天元帝随手放下一卷画,拿起另一卷明显纸质就有些不同的画卷,并未多想,笑骂:“难不成是朕这差事让他累着了?”
李公公逗趣道:“为殿下办事,那是赵大人的福分,奴才想,怕是看上哪家的小姐,又不好言语,害了相思。”
“哈哈哈!”天元帝挑眉,对着身边的太子说,“他们文人倒是经常搞这些矫情的事情,没一点儿骨气。”
容冽垂眸不语,他听得出天元帝在影射自己。
宫里都在说太子因为一个病弱的男人事必躬亲的照顾,为了那个男人还处死了东宫一干没用的奴才,拔了近两百人的舌头,就为了太医一句病人需要清净。
皇帝从来没有过问东宫的事情,这次一样只是稍微点一点,永远不会责骂,好像太子如此胡闹如此残暴他都看不见。
生怕事情闹不大的大皇子容昆自然也听得出来,他嘴角含笑但很快便收敛,抬头非要挑明说:“的确,最近宫内还有谣言传说二弟被一个男人给迷住了,我是不信的,二弟可不是赵大人那样矫情的人。”
天元帝瞥了一眼大皇子,说:“如今朝内南风盛行,太子有一两个蓝颜也未尝不可。”
天元帝是知道住在太子容冽东宫的就是被他满门抄斩的林尚书的儿子,朝中甚少有人知道,大皇子自然也不知道,区区一个病秧子,天元帝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太子喜欢便喜欢去,他一向不管。
大皇子被噎了一句,脸色发青,却不敢发作,憋着一股气坐到最远的地方,盯着自己手中的画恨不得把画中的秀女盯出一个洞来。
太子却并没有因为天元帝这般为他说话而觉得感激,他勾起的笑都缀着冷漠,看穿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演。
紧接着,大家又没有了话题,天元帝也无所谓的打开手中这副画卷,画卷渐渐展开,一副别样不同的画面便映入眼帘……
天元帝神色一顿,久久难以将视线挪开,他细细的用目光临摹画上的每一个线条,从那少年纤细的脖颈到好像有着星辰的眼睛,最后是那蜿蜒的像是水蛇一样游在血泊中的发尾……
“李泉,宣赵念即刻来见朕。”天元帝将画彻底摊开,并让人挂在墙上,说,“果真是位叫人朝思暮想的‘小姐’。”
容冽见后,瞳孔微缩,条件反射的扫了也看见了画卷的三皇子容霄一眼,容霄无害的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天元帝此刻也没有了和自己儿子们说话的心情,对太子等人道:“你们可有看中的?没有便将画卷拿回去看吧。”
大皇子容昆都已经要作揖告退了,容冽却道:“父皇可是要找那画上之人,我可帮父皇好生询问赵大人,好让儿臣尽一尽孝心。”
天元帝笑道:“那好,都留下来,看看赵念如何说。”
赵念来的很快,几乎是被他父亲推上马车飞奔入宫的,他不怕自己闯祸,他怕的是天元帝真的看到了那副画,然后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找的好!
不,不好不好!
赵念满心矛盾,他既想再见那人,却又唯恐那人从此被锁深宫,他也更加毫无希望了。
于是,当天元帝询问他时,赵念虽然一眼便认出了当初抱着少年离开的三皇子容霄,却还是谎称不知。
只详尽的描述了一遍当日的情景,然后便什么都不知。
天元帝可惜不已,但也并未怪罪,心情大起大落之余,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便一个人坐在书房看着那画。
就像是一种魔性,天元帝越发长久的看着那画上的人,开始不满足,他非要找到此人,期间太子再次做了件荒唐的事情,便是迎娶藏在东宫八年的病弱男人,皇帝准奏。
成亲那天,十里红妆,整座城都是红色。
成亲那天,皇帝也亲眼瞧见了自己找了八年的人!
时间改变了很多人,八年,可以让一幅画变成一个执念,也让一幅画变成催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