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地方,只不过就得去行李部或者保卫部中控室,攒着身子忍半宿。
正揉着脖子琢磨着去哪儿,手机在衣袋中又抖擞起来,显示是饭店总机号码,不用问半夜机叫的原因,肯定是黑桃K查岗。“盯着前台完成交班后,就回来睡会吧。”蒋敬璋真想对着电话喊:您就是非洲人民大救星。
“糊弄鬼子”似的冲完澡,蒋敬璋没等祁思源帮他擦干头发,就趴在枕头上睡得万事不知。更加不知道他师父盯着他,又好气又好笑的骂了句:“少心没肺的小狐狸。”
一早天刚亮,小徒弟被师傅起床气十足的轰醒了。揉着眼睛看四外,才明白自己夜里占了师傅的床;更加过分的是睡觉打把势,把师傅鼻子砸流血了。
蹦蹦跳跳穿好衣裤,蒋敬璋朝盥洗室喊话:“下次我和其他经理搭夜班吧。我在这儿,搅得您也睡不踏实。”——“到时再说吧。”祁思源冲了凉水澡裹好睡袍出来,回手示意徒弟快去洗漱。
盥洗室里又想起水声,祁思源才松了口气。要是被小徒弟看到师父支起小帐篷的模样,师父的尊严何在?这个小东西绝对是狐狸变的,偏就是在光线模糊可辨时,哼哼唧唧的踢被子,一丝不挂水光溜滑的滚到祁思源身边,师父心中的色狼当时就嚎叫起来。
最后一起到前台核查看完客房入住、结算数据,大夜班宣告落班。由于是周末没有部级经理会议,蒋敬璋可以不当班;于是刚走出前厅区,他就摘下名牌,捂着嘴打个哈欠。
“今天上午我也没什么事儿,带你去吃烤鱼吧。”祁思源很喜欢看蒋敬璋听说有好吃好玩时,表现出喜笑颜开的模样。
师徒俩换了自己衣服出来,又遇见了陈佳耀。看看祁思源又看看蒋敬璋,张嘴就叫小舅,问什么时候能和他一起吃饭。
“陈少的盛情我真是心领了。最近工作确实非常紧凑,这不是连回家关照老人都是挤时间。以后再说吧。回见。”蒋敬璋礼节性的拍了陈家耀的手臂,径直出了酒店大门。
陈家耀盯着蒋敬璋和祁思源从门童手上接了车,分别坐进主驾和副座。那个人取下领口的太阳镜架在脸上,和门前的人摆手再见。陈家耀深呼吸之后,把房卡扔在柜台上:“退房。”
烤鱼摆上桌还要加热一下,徒弟是好孩子,提醒师父开车不喝酒;师父就从善如流,饮料点了果汁。祁思源把手中的倒好的果汁递给蒋敬璋,徒弟连忙放下瓜子起身接过去。“吃完饭用不用我送你回去看一下姥姥?”——“昨晚我妈妈回去了,她这次回来参加团里干部改组,要住几天。”蒋敬璋嗑着瓜子断断续续回答。
祁思源抿了口果汁,拿出手机翻到相册栏,递给蒋敬璋。“西皮还在呢,我还以为让师母带走了。”蒋敬璋翻看着照片笑道。——“她现在的小区不能养大型犬,就把西皮还给我了。那一会儿陪我回去接西皮吧;我临出门时把它寄养在朋友的宠物店了,这么多天估计它又闹绝食了。”
那个特设相册,全都是祁家那条叫西皮的萨摩耶,其中就有蒋敬璋抱着狗的照片。当时祁思源还没离婚,搬进新房子后开玩笑说:住上大房子就养条大狗。蒋敬璋就插嘴说:那就养笑脸狗狗——萨摩耶,看着喜兴。祁思源就真的挑了只小萨摩。办离婚时,前妻带走了自己的东西和一半的房产折合款,萨摩也被牵走了。但没几天就把西皮送还回来,因为西皮很有脾气。人生地不熟,它就绝食。
两人水足饭饱开车回祁家,路上祁思源对蒋敬璋嘱咐:尽量远离那个陈佳耀,那位门挤的少爷正常思维意识比较少。
萨摩耶西皮见到主人之后,一张狗脸也能笑开花。围着两个人上蹿下跳,撒欢儿的跑跳着。刚向蒋敬璋显摆过左右握爪,又朝前一扑搭住他的肩头,按了两个黑爪印儿。祁思源摇头笑笑把狐狸徒弟和爱犬领回了家。
在厨房洗水果时抬头看向客厅,徒弟和狗玩的不亦乐乎,空旷的客厅也不那么空了。祁思源一转身就听到身后动静儿大作。他摸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头也不回地的说:“谁吧唧嘴儿呢?”
蒋敬璋把一块苹果放进自己口中,西皮就叼了他另只手上的苹果,噼里啪啦的吧唧着滋味儿。因为家里多了一个熟人,西皮不再黏着主人。即使因顽皮被主人呵斥,它照样从窝里找到皮球,叼到蒋敬璋跟前,笑面如花的要求陪它玩球。
人来疯的狗狗来回追着球,师徒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客厅里原本有一面装饰用假墙,除婚纱照之外,还随意挂着或用图钉签着许多照片。师父回答说:离婚之后就把那面墙拆了,免得看着闹心。
徒弟圆场说:拆了也好,准师母来看到了那些旧照片也不好。——师父意味深长的纠正道:“办离婚手续当天,你前师母对我说:祁思源你一直没读懂家这个字的全部意义。所以在你读懂之前,不要随便就领人进家门。”
电视右上角跳出个红衣服小人做Cao,徒弟被轰进客卧去午睡。师父的身量比徒弟大出两号,除了文化衫之外其他衣服都穿不了。为了不看这朵诱人的眼前花儿,祁思源自愿当一回保姆,帮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