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敬璋抱着枕头睡的正香,被单裹在腰间,瘦不露骨的后背、修长的小腿都露在外面。被傍晚的夕阳染出一片别样融软的模样。祁思源努力半天,才压下想要触摸的心思,改为用拳头捶门。“再不醒,我就泼凉水了。”嚷完这一声,祁思源快步钻进了盥洗室并随手落锁,他被造反的小祁闹得站不稳,在心中将床上睡眼惺忪的小狐狸咬了几个来回,切齿骂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员工餐厅经理正在低头画餐卡,并未想到总经理和他的小徒弟,一前一后递过餐卡;连忙起身问好。四下随即响起各部门员工的问好声。
餐柜上的荤菜都是辣的,蒋敬璋随手拿了碟凉拌西红柿,端了两碗粥放在托盘中。“只吃这么点儿,你晚上还要当班呢。”祁思源一边取着饭菜,一边问。——“我不吃辣。吃不了几口就倒掉也是浪费。”
“都说在荒年饿不着伙头军;守着餐饮部要是能饿到了,可成笑话了。”——“您那意思,哪天要发现我在后厨吃东西,照样也给我填过失单?这可没好人的活路了。”蒋敬璋皱着眉头看向祁思源抱怨道。
员工餐厅经理回身进厨间,盛了一叠软炸虾仁出来递给蒋敬璋:“这是准备的回民员工餐。大小伙子消化快,晚班又熬人,还是吃饱的好。”
谢过员工餐经理,找了位置坐下,那盘虾仁放在了两个餐盘之间。两人言来语去的商讨着下午说的饮食节设想,两双筷子几次夹到了一起,一盘虾多半进了师父的嘴。蒋敬璋搅合着粥,看着和他争食的师父道:“我申请晚上找您蹭海鲜粥喝,行不行?”——“行。稍后董事局用餐,你若替我挡下一半敬酒,我就准你吃。”
放还器具沿着通道乘室内电梯,升到大堂店面。祁思源有意跟在蒋敬璋身后,查看前台客房出入数据、餐饮分派、当日财务报表抄送,又特意往宴会厅看了晚班例会;最后进淮扬厅询问当晚的董事局用餐。
系数走过一圈回到二楼挑台,看到美工和工程部经理正在查看婚宴装饰消防保障的情况。蒋敬璋看着庞自强说完话就拍一下肚子的习惯动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后颈上随即被祁思源铲了一下,铲的小徒弟险些前抢儿扑到盆景上“就算把我那份晚餐都让给你,也不至于把你美成这样吧。”——蒋敬璋梗着脖子翻个白眼:“就算我是吃货,可也是有节Cao的。跟您学一个早上听到的笑话。”
蒋敬璋揉着后脖颈,把关于庞自强的繁殖笑话学给祁思源听,把他师父笑得直骂脏口儿。
有说有笑的经过婚宴入口处,祁思源有意往支在易拉宝上的新人合影看了,合影上一对新人身上戴的金链子,粗的像是表面有金的拴狗链子。
不约而同的哼笑了一声:“看照片上,就知道是穷人,穷的就剩下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类人则相信,有钱能让磨推鬼。”
口袋中手机震动起来,蒋敬璋掏出手机见屏幕上显示为:妈妈,按了接听键,电话中传来母亲的声音:“璋璋,你今晚在单位吗?我刚好在这儿呢,替我们院长来走个过场儿。在二楼宴会这边,妈妈想见你,你方便吗?”——“我就在店里二楼挑台上。”
蒋敬璋拿着手机转头张望,很快见到一个匀称的身影从宴会方向走出来。齐耳短发烫成波浪,杏色五分袖雪纺外套,罩着同色连衣裙,被腰带收成美人瓶形状。抬头找见儿子的身影,笑容绽开了,随即通过电话关照:“你不要跑动,我过来说话。”
吴筱梅在楼梯口牵住儿子,并没有太关注衣着变化,而是抬手捏了捏儿子的肩背;缓了一口气便挽着蒋敬璋的胳膊,一同走回来与祁思源见礼。
“祁总好。刚看到敬璋Jing神状态这么好,想来是耗费您许多心血Jing力,我是感激不尽的。”吴筱梅分外郑重的与祁思源握手。
“吴老师您过谦了。说句不恭的话,如果之前未曾谋面,此刻小蒋又不在,我怕要朝您脱口叫出大姐了,您当真是令岁月了无痕迹。”祁思源由衷的赞叹道。
蒋敬璋不想听那些老套客气话,从中打岔笑道:“妈,您和祁总坐下说话吧。也好让我们领导多想些词儿夸夸我。我去为两位取饮料。”吴筱梅莞尔一笑,回手捉住儿子,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几年前,蒋敬璋就读的学校与雷金纳德酒店联合举办实习定点说明会,祁思源碰巧见到过吴筱梅。当时就觉得,如果说这是姐弟两个也有人信。即使现在这母子俩站在一起,仍然显不出多少年龄差距。
吴筱梅捋着裙子落座在祁思源对面,随手把手机交在蒋敬璋手中。“知子莫若母。敬璋小时很顽皮,他外婆当年担心他养不住,曾去古寺为他求签;说他命中每逢转折必现贵人。这几年我一直忙团里工作,敬璋能如现在这样言行举措沉稳持重,和祁总的言传身教是分不开的。”
“吴老师,您可别再说这样的客气话了。当初您领小蒋来找我,让他叫我祁老师。虽然其中有玩笑成分,但我是把他那声‘老师’记在心里的。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然而也还有‘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说法。小蒋是个调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