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茫然的看着他,道:“不是啊……”
邓智林一口气松掉了,吓死他了,不是就好!
见胡奎一副奇怪的眼神,便笑道:“我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就是这么一问……”
行吧,你说是就是吧。胡奎也不追问,只笑道:“陛下需要首铺归还权力,而首铺在朝中内外,上下,势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其它人也知道陛下有这个心意,所以今次的事件,可以说是主动与被动的结果……”
哦!明白了!
所以,可能这个弊案,一开始只是小范围的,那首铺也不干净,确实可能有为了提拔自己势力而售题的嫌疑,但是,是一伙人要把他拉下神坛,所以推动了整件事情的发展……
然后就这样了……
“这样说来,这京里有的乱啊,打笔仗是很耗时的……”邓智林道:“墙倒众人推,再加上审案子,一个牵出一个的,有的追究……”
所以趁现在京里没人注意这么多事,干脆闷声发大财好了!
胡奎一乐,这里只他们二人,关开涵小凡早回屋看书去了,赵玉和守在厨房里在收拾呢,威风搁他脚边转悠,时不时的汪汪叫上两声儿,透着静谧和安全。
胡奎是真的拿关兴当知己了,若非知己,有些话,他不会说。
说都说了,也不在乎多说点,便道:“……当今不算有魄力的,只怕不知道适而可止的道理,这学子是放了,也安抚了,加恩了,可是这上面的事情有的乱……若是有魄力,现在马上就定案,撸了职就完了。然后定案,以后再不许提这个事……但是事情怎么说呢,一旦开了头,收尾难,他就想收,底下的人不肯……为啥,要把首铺的势力连根拔起,才能空出更多的位置来,才能往上钻营自己的人手……而当今,未必能拦得住,毕竟闸口已开,洪水已来……”
邓智林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不愿意入仕,林知府之前也只外放,不想升迁……”
前有首铺专权,后有这些汹涌,而当今又不是个有魄力的……
有此心思可想而知。
只是现在林知府是绑上去了。
胡奎笑道:“你懂我。”
“当今是不敢再狠,怕别人说他对帝师不敬,不畏,不知感恩,可是又不想轻轻揭过,只想要纵容,借这些人的手毁去这一位帝师的功绩……只是越纵容,越会坏……”邓智林叹道,“如你所说,的确魄力不足……”
这不就与万历朝差不多吗?!
“也不尽然,陛下身边其实无人可用,他就算想要及时的收住这件事,在朝上,也没人向着他,”胡奎叹了一声,道:“首铺这些年,可把他身边清的死死的,横捏在手……”
邓智林瞪着他,道:“你该不会是……小涵可不想做别人手中的刀。然后不得好死。”
胡奎苦笑道:“我哪有这个心思?!只不过可惜了而已。小涵有天赋。他若要做天子近臣,以他的能力,想要与这些人对抗,只有陛下支持,是很容易平衡的……”
只要陛下支持!?呵呵,这种支持,也是杀人的屠刀。况且这支持能维持多久?!利用完了,扔出去叫对方的人撕了,他还能高高在上的充当白莲花的仁主皇帝!
“他不做天子近臣!”邓智林放下酒杯,脸色极度的冷,道:“天子就该有天子的孤家寡人的样子。他既是这般冷情冷心的人,就该没有人帮他,助他,没有任何朋友。高台之上,无不胜寒。自己都对抗不了的朝臣集体,只想要扶一个靶子来对立,想得美!”
胡奎见他生气,道:“行,行,我不说了。我没这个意思!真没有,别误会。他是我弟子,难道我就不心疼了!伴君如伴虎,做的好,以后下场未必会好,做的不好,可能要被朝臣们给撕了吃了,难道我就舍得?!我只是这么一感慨。到底这江山,看着可惜……”
“可惜个屁,我的小涵就不可惜?他的江山,自己都不敢拿稳,要别人替他把稳,想得美!小涵不是用来给他的江山献祭的,谁爱献谁献!”邓智林冷笑道:“帝王身边的富贵,哪是那么易得的,就得有善始,也未必有善终,小涵就算能力再强,重用一辈子呢,临老了死了,也许还要被人刨棺,他何苦来哉?!天子就活该没朋友,咱小民,也受不起这样的。谁爱去谁去,我家小涵不行。”
胡奎苦笑,道:“也是!指望天子这般年纪,能够念旧情,或长情,也难……”
看他做的事,恐怕是真的收不住了,这样的事,说不定真能干得出来。
天子还不到二十岁,与小涵年纪差不多大啊。
但是邓智林以为,在封建社会,上位者,统治者真的能与臣下做朋友啊?!他闲出屁来才会这么想。高处不胜寒,人家还乐意享受这个呢。
凡是以朋友称的,还真的得小心了,因为天子只会想要利用你。
而一把刀,用过以后,什么下场,打碎了,他就能维持一个仁主的形象了。
邓智林是绝不会让小涵这样的。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