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吃租,比较放心。
邓智林便对关开涵道:“今年春特别敏感,你就借着要照顾亲爹的由头,先向书院请假,春之前暂时少去书院。”
“好。”关开涵也不放心放他一个人在家,因此想都不想就点头了。邓智林不能亲自下厨,说实话赵玉和那手艺,别说一向挑口的邓智林吃不下去,他都吃不下去,所以他不在家照顾他,是真的特别不安。
正好最近又是炖汤,煮药,又是炒菜啥的,这厨艺是慢慢的长进不少。
关开涵去了山长家一趟,山长道:“如今你不必再浪费时间去看秀才的往年卷宗了,把这些历年举人的卷宗拿去,读通了,读透了,还有要多读春秋左传,把圣人的这史书读透了,读深了,人就通透了,读到一切皆在心胸,还要不敛于外,才是真正的耳聪目明,心念通达。其它后世的史,一带而过,没什么含量,只这春秋左传,读三年,十年都不为过。什么战国,什么后世文学史都没法与他比。圣人之所以是圣人,是所有都在内的才叫圣贤书。”
关开涵郑重点头。
“这一本,才是真正的经学,囊括的何止是史,是既有战争,又有美学,又有文学音乐,又有和平处事外交策略,以及各国斗争,读懂了这一本,就读懂了后面多少的书……”胡山长道:“当然,我不是说其它的不用读,可一带而过,做到心中有数,不能不知就足以了……”
他又找了一本自己作过的笔记出来,道:“这是我读春秋的心得,你拿去参考,有不懂的,只管来问……”
关开涵应了,接了过来。
“别以我的观点为观点,这可要不得。我的认识也是有局限的,”胡山长笑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世事,不必拘于我的观点为观点。”
“多谢恩师,我记住了。”关开涵心里是服气胡山长的,但为师者,有很多都是好为人师那种,就是教导学生,最怕的就是学生与他的观点不一致,那一定要强行输出,一定要弄的一致才行,就是搞霸权,不一致就是忤逆,有些狠的,能把你前程给毁了。所以这胡奎是多难得的师者啊,是真的特别通透练达之人。
“你这孩子,也不问问自己到何种程度了……”胡山长笑道:“就没见过这么不上心自己进度的,这么淡定。”
“一切由命,”关开涵道:“不敢多问。”
胡山长本来想要夸他学问Jing进到考举人也不难的话,也只能憋下来了,一时之间哽住,然后大笑,道:“行,行,你竟是比我还淡定。写两个字看看。”
并未说要写什么字。
关开涵提笔,写下求知两个字。
胡奎捻须而笑,道:“回去吧。”
关开涵也没问点评,抱着书,退出去,回家去了。
回了家,邓智林叫他去看看佃户们,就是租了他们的地种的人家,秋里交了租子,邓智林一直都很内疚,想要把这些退回去吧,又怕反向而行之,与大局格格不入,反而是害了他们,也招人怨恨。
秋里不好做的事情,现在春是倒是好做了。因为不管如何,有些名望,与之前不同了。
“退还租子,便是破坏了规则,然而租咱们地的人,总归是艰苦,倒也不能特意与大局逆着干,非退不可,而是想一种春风化雨的法子,帮帮他们。”邓智林道:“这些,都是我攒的种子,与外面的这些肯定不同。也不敢给些从来没见过的种子,就是普通的常见的种子,小麦种,还有些蔬菜种子啥的,你将这些带去,各家都分一些,说是送给他们的,也不出格。我瞧着春耕了,很多人家都给佃户送粮种。另外再带点不显眼,但是实惠的吃食去,送人家孩子甜甜嘴,也是咱们的心意。他们产量高了,能多积累点吃食。你呢,也去接触看看,民生百态。”
关开涵一一应了,自己带了东西和马车,在雷哥的人陪同下去了。
也没急着回来,而是住了一晚,办完了才回来。
回来以后对邓智林道:“因我送了粮种,各家老老小小的,出来谢我,跪了一地,我说我是小辈,受不起,扶他们起来,他们热情的很,杀鸡买rou的招待我,反倒叫他们破费了不少。”
邓智林看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道:“春耕粮种对农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他们自是心怀感激。”
只是,郑重其事的这么跪下来感恩戴德,别说邓智林心里不好受了,关开涵更是不好受。他是直面冲击的人。一个有良心的人,不会因为施了恩而沾沾自喜,反而更因此产生惭愧之心。
关开涵就是这一种。
这样才好,这孩子,就得这样,才好。不能因为自个儿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员,连良心都丧了。
“现在风调雨顺,也就这样,希望一直风调雨顺,若是受了灾时,那时才好帮他们,免租是一样,更重要的是得接济,现在,却不好做的太显眼,不合群的代价是得罪整个社会还讨不了好……”邓智林道:“授人以鱼,未必是好事。”
“我明白。”关开涵应声。
他经些事,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