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孩子们成家立业的艰难,一天劝不成就两天的磨,做生意不易,总能有劝得动的时候,毕竟谁不要吃饭呢。只是眼下却不能够。丈夫正是心疼大姑姐的时候,她就不能说。
便只说关开涵,道:“如今大姑姐四个儿子都分出去了,日子原本是比小五风光,可是再想想以前是多少家底,现在是多少家底,以后呢,又有多少家底?!你们只怕小五受委屈,却不想想,他现在分出去,能得多少家财,他是读书人,读书人耗费大,他的家底也仅供过些清贫或小富的日子,能大富吗,能供车马到处五湖四海的出门交际见识吗?!一个成年的儿子,再受气,能受多少气?!再说了,气重要,还是前程重要。你们现在只顾着生气,却不想想,小五想要什么?!他就是不想分出去呢,将来姐夫的钱,家底全是小五的,那是什么量,前面四个便是想沾也沾不着……”
孙元发本来已瞪过去了,听了这话,却是若有所思。
孙丽娘也是一怔,黯然了一下,也是,她们就算想管,恐怕也会多事。
长姐不在了,姨舅总归是外人了,有些事想Cao心,想管,想伸手,也怕坏了事。到时候别人戳他们是坏心眼。而再没有长姐能维护他们了。
“就算娶了新妻,新妻也未必就比小五年纪大了,心眼子能有小五强?到时候哪怕是为了讨好丈夫,也会对继子好的。为了名声也得这么做。那眼皮子太浅的,恐怕姐夫也未必看得上。就算生了儿子又怎的?新儿子还不知道是骡是马,能比得上已经成年的孝顺儿子好?!况且小五一向得姐夫的心,对他多好,我听也听说了,又是供读书,又是出门都带着的,这样的儿子可不比那不知道是啥样的儿子好倚重?!姐夫毕竟不是壮年了,年纪都这般了,他再强梁,不还得依靠儿子嘛,将来家里顶立门户的是谁,你们也想一想……”孙元发婆娘道。
见二人不吭声,又继续道:“结果你们去闹说要分家,你们想想当初那四个的丈人也是这样闹的,现在呢?!悔不悔?!肠子都青了……依着我说,这姐夫走不走动的倒不紧要,只是小五,一定要走动起来,他本就是大姑姐的一根心肠,多多的关心,来往,将来,好处受用不尽的。关家还是他来当,想一想,能亏待舅姨家吗?!再说了,这走动着,他若是受了委屈,舅舅和姨母也能给作主,闹一闹的,那关兴不要脸皮了,为了年轻老婆就亏待孝顺儿子了?!闹不死他。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知你们兄妹伤心,可是一心的只想着撇清关系,图个心里清净就真的省心了?!”
“若是我,怎么着也得看顾着,叫小五心里有长辈依仗,便是被后娘欺了,他也是有长辈作主的人,难道就不能闹回去了?!”孙元发婆娘浑赖的道。
孙元发深深的看了一眼自个的婆娘,知道她是想继续做肥皂生意,可是这说辞,也确实是有道理的很。
孙丽娘也看了一眼嫂子,没吱声。她这个嫂子,以前瞧不出来啊。
果然,人涉及到利益,便是原本话不多的人,现在说起来,也是舌灿莲花,一套一套的。
“小姑子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孙元发婆娘笑了笑,道:“若依我想头,我是觉得更要亲近走动才是,姐夫娶婆娘又怎么了?!只要不亏待姐姐与他的孩子,他就是好男人。以后呢,若是父子后母的相安无事就好,若是有事,敢欺小五,我撸了袖子就去打她。小五是不能打她,可我是长辈,就能打她,还能叫她跪到姐姐坟头去告罪。我不过是个泼妇,乡野里人,便是行事莽些,谁能说我做错了,只要占着理,真不怕事!”
孙丽娘吸了一口气,心情挺复杂。现在她对自个的嫂子是有的新的认识了。掩下复杂的心情,道:“都说我还是亲妹妹呢,只顾着伤心了,却想不到这么条理,这么清楚,这么分明,竟只顾情绪了……”
孙元发婆娘一愣,得,这是说她没心的意思呗。就是亲哥亲妹子是心疼孙氏的,在情绪之中,先顾伤心了,而她却只顾利益的意思呗。是,是哦,你们是一母同胞的,我是外人呗!你们心疼,我就不心疼的意思呗!
她也深深的瞅了一眼孙丽娘,这小姑子,也是个厉害的啊。也是,若不是厉害的,这些年能与亲哥关系这般好?!
她也没争辩,掩下了眼皮,反正都不是啥好鸟,谁能说谁啊?!
孙元发也当没看见姑嫂二人的交锋,只要不闹到大面上就行了,不撕破脸吵了打了叫人笑话,言语间有点机锋,实在是寻常。
三人一时沉默,有人进来了要买肥皂,孙元发和孙丽娘这次却没应声,孙元发婆娘道:“有的,只是货卖没了,过年太紧俏了……过两天,包管有,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上县里进货吗?!过两天再来就是。我家有,真有,你何必去关金玉那受她的气,看她的脸色!?”
客人还乐了,道:“真有吧?!别乱承诺啊,关金玉可说了,你家不卖了。到时没货,那不是难看吗?!”
“她说不卖就不卖了?!”孙元发婆娘道:“她一个外嫁的妹子还能做亲哥家的主?!只要关兴肯给,咱家就一直有的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