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瘸着腿跑过来,跪在疯马面前,一脸的紧张、无助,要知道这马可是他的家产,他就靠载人养家糊口啊。
“老千,你怎么了?你可别出事啊。”车夫是一个中年汉子,跪在马前哭得稀里哗啦,闻者伤心听者泪流。
——车夫的马叫千里马,当然只是一个名字,就这棕色大马的品相也不是千里马。
关语桐很茫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她不过是租了一辆马车回家,租的马车马疯了,她要负责吗?
旁边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胡子拉碴的,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显然是一个跛脚。
“行了,多大点事,别哭了。”他走到疯马面前,疯马连叫唤一声都不能,一双马眼无力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老人家在疯马全身上下摸了一遍,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嘟囔道:“谁没事带着磁铁出门?”
他看了看人群,大喊一声:“谁身上有磁铁?借给老夫用一用。”
人群中无人有,但街边有个杂货店,店铺小二高声道:“老人家,我这有。”然后屁颠屁颠地把磁铁送上来了。
老人家接过方寸大小的磁铁在马头上移动着,他因为年老了,手有点抖,动作有些慢,不过就是因为慢才见效,当磁铁来到马头左面,磁铁面上突然出现一根长长的绣花针。
围观人群瞬间哗然,车夫目瞪口呆道:“谁那么缺德往马头上扎针?”
人群后面的三个年轻男子相视一眼,果然不是巧合,是有人暗算,而且能这么Jing准地扎中某个xue位,必然是懂马之人。
“啧啧啧,五皇子心眼真小。”娃娃脸男子立即断定这事就是五皇子做的,他被关语桐打了一拳,丢了脸面,必然要报复回来的。
黑衣男子抿唇:“这等小人行径……”
蓝衣男子微微皱眉:“若是真是他做的,他就不怕被人怀疑吗?要知道花家表小姐前脚无意中给了他难堪,后脚就出事,十有八-九嫌疑会落在他身上……”
关语桐浑身都在颤抖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算计一个车夫,只怕是为了对付她吧?
那老人家手上捻着一根针,而后把磁铁还给了杂货铺小二,微微晃了晃身站了起来,说道:“行了,你的马不会有事的,回去之后,让它歇息两天,多给它吃点好的草料,过两天它就完全好了。”
人群爆发一阵掌声,是送给老人家的,但老人家摆摆手,随即跛着脚朝旁边的巷子走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而人群也渐渐消散。
关语桐从腰上荷包拿出一两银子,走到还在安抚受惊的马的车夫面前,低声说道:“大叔,对不起,让您受到了牵累。”
车夫本来也在思考,到底是谁往他的马上扎针的,他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听到顾客的话,才恍然大悟,对方不是为了算计他,而是为了算计他的客人。
他脑子里立即浮现刚才的记忆,三位年轻姑娘上了马车之后,有一个人从他的马车前经过,似乎还摸了他的宝贝一把,绝对是他做的,他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不不不,姑娘,让你受惊了,我不能要你的银子。”从城门口到白马寺街,他走一趟也就赚个五十文钱,因为路途不是很远,从城南到城北是要一百文钱的,运气好的话,他一天也能挣上一两银子,每个月他能挣上二十多两银子,扣出给千里马买的草料,他一个月能留下十多两,这对于他家而言,足够他养家糊口了。
关语桐连忙摇头:“大叔,银子也不多,您别推辞,给马儿买点好的草料,算是我的赔礼。”
车夫捏着银子有些感动,连忙问道:“姑娘,你住哪儿?赶明儿我找到下手之人,好告诉你。”
关语桐有些惊慌了,连忙说道:“大叔,你别去查,免得惹祸上身。”
车夫心中冷哼,他虽然是个小老百姓,但小老百姓也有小老百姓生存的智慧,虽然是被牵连的,但敢对他的宝贝出手,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姑娘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车夫好说歹说才问清楚了关语桐的地址,但关语桐也留了心眼把他家的地址记下来了。
而后关语桐向车夫告辞,和碧月、碧芳两个丫鬟走了一段路租了另一辆马车回家,而车夫安抚了自己的宝贝自己,马儿总算汲取了足够的力气,缓缓站了起来,因为他也推不动马车,所以还是只能让马儿拉车,但他自己牵着马儿走,他走得慢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回到自己家。
关语桐回到花家之后,先回自己院子换了一身衣服,这才面带忧愁地来找外祖母,她没有想到五皇子是这样一个小人,居然想要她的命,如果从马车里摔下来摔死了也就罢了,要是残废了,那等于生不如死。
“外婆,我好想闯祸了。”关语桐眨了眨眼,眼眶忍不住刷刷往下掉眼泪。
而柳黛的脸已经黑沉了,她拍了拍外孙女的脑袋,说道:“不哭哦,这事没什么大不了,今天这招不成,五皇子应该不敢再做什么了,你不用怕,外婆还在呢,不会让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