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伴奏?
忽然,里面的女声抖着嗓子幽幽地响起来:“哎呀……”
两人屏息凝神。
张愔愔脸颊浮红云,挣脱了他的手赶紧跑出来。
陈司诺恍若未闻地进了洗手间,进隔间关门的时候发出了点动静,那对苟合的男女貌似有一瞬的停顿,然后继续肆无忌惮……
不过女人倒是消音了。
陈司诺上完洗手间出来时淡着个脸,看起来已经是面色无异,他一向能忍,何况是等闲邪火?但他走过来以后却很沉默。
未免余韵撩火,张愔愔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去把轮椅推过来怎么样?你的身体还没痊愈,长时间站立会压迫伤口。”
他背靠着墙,低低地应了一声。
张愔愔端详他片刻,确认他无事,又提醒他别再乱跑,这才转身往电梯口去,她下了楼直接问门口的接待生要回轮椅。
接待生去取轮椅,她走出门外吹风,站在外面的门廊下等,廊下一侧有个人站着点烟,晚风里听见火机打响的微响,张愔愔不经意瞧了过去,瞧清夜色里一道颀长黑影。
那人嚯出一口烟,朦胧薄雾里盯住门前的女人,随性而泰然道:“张愔愔?”
这声音犹如风起于青萍之末,跃上了张愔愔的心头轻轻飞旋片刻,她恍惚了一下,再客气地笑开:“赵先生,好久不见。”
赵征然眉峰微微一动,话家常一样问:“听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说:“回来有几年了。”
两人站在原地不曾挪动半分,隔着一小段距离说话。
赵征然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女人,较之以往,她身上多了些吸引人的东西,一股经过Jing细雕琢出来的气质,那是只属于成熟女性的柔媚和温静。
其实她还是少女时也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娇憨的媚态,但她自己似乎不自知。
他忽然轻笑:“长大了。”
“老师。”
陈司诺闻声回过神,微微抬起头,乌黑温顺的碎发掩着睫,走廊里昏忽忽的灯火给他蒙上一层chao晕,模糊了他冷寡的轮廓。
他站直了问:“有事?”问完想起一事,又问:“身体怎么样?”
白鹭身材高瘦,站着比他只矮半个头,她说:“我今天出院了。”
他点点头,再无别话。
白鹭却有话说:“老师,对不起,你伤成这样我有一半的责任,要不是那晚我自以为是,碍手碍脚拖你后腿,你也不至于伤得这么严重。”
陈司诺听完只是“嗯”了一声。
白鹭:“……”
陈司诺对着那张自责落寞的表情,耐着性子多说两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知错跟我道歉再多有什么用?这世上有自知之明的人毕竟还是不多,包括我。”
要不是他低估了蔡义飞的神经质反应,他哪还能因为懒得磨叽,索性带着个拖油瓶过去?
他说:“掂量清楚自己什么斤两比什么都重要,你掂量清楚了才知道自己能使多大的劲,往后能增值几何,希望增值几何。”
白鹭若有所思,思完才释然了些。
她想得明白,陈司诺对她的内疚自责不那么在意,不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纠结再多也无用,而是因为……因为无关紧要吧。
所以如果她能因此成长一些,或许他还能比较欣慰。
陈司诺忽然说:“没什么事就走吧,我在等人。”
“不是小丫头了。”
赵征然的目光直白也坦然,或许是有意克制才显得平淡,像是在看一副景。
张愔愔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她一向擅长故作镇定,但也只能忽悠道行浅薄的一般人,像赵征然这种阅人无数的成熟男性,一眼就把她摸个透彻。
比起以前,她含蓄不少,换作那会儿她不知天高地厚,根本不怕得罪人,马上就会火辣辣地嘲讽一句:“老男人都是一个色鬼德性。”
她现在收敛了,惹急了就来个绵里藏针。
张愔愔装作没听懂他的隐晦意味,只说:“这么多年了总要有些改变,那时候不懂事,没少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赵征然有些索然地掸两下烟灰,这种客气的口吻犹如一盆冷水让人兴味冷却,然而再望过去时,他发现女人的吸引力对于视觉动物来讲,是一种客观存在。
接待生已经把轮椅推了过来,在张愔愔身后提醒了一声。
张愔愔回头,把轮椅接过手,“谢谢。”
“做什么的?”
低沉的声音犹如在耳边轻蹿而过,张愔愔震了一下回头,发现赵征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一侧,不远不近的适当距离,让人想避开又怕显得刻意。
赵征然见她一惊一乍,如惊弓之鸟欲展翅逃离,觉得有些好笑。
“轮椅。”她说。
“这东西我认识,问你做什么用,总不能是你要用。”他两眼打量,近看她,清媚的眉眼和圆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