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纤长浓密, 眨呀眨的时候像把小扇子, 眸光粼粼而动人。然而这都是假象,她眼底既没有感情也没有波动,像潭死水。
景仪被冻清醒了, 俯身亲她的动作也慢了一拍。
这女人没有心。
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景仪心想, 只能怪他见色起意太犯贱。
孟从雪真以为他要亲她。
结果他却只是冷漠地松开了她的手。
他把她抱上沙发, 孟从雪抱紧了自己的小提琴, 大腿紧并微屈, 连白嫩嫩的脚趾都缩了缩,整个人蜷缩在离他更远的那边沙发上。
景仪哼笑了一声。
他转身去鞋柜里拿了双拖鞋,孟从雪一直瞅着他, 发现事态好像不像她想象中这么发展, 这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她轻咳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
孟从雪的鞋好像还在门外,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踢掉了。
人品被低估了的景先生一点也不生气, 只是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半蹲着给她穿鞋。
孟从雪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挪开视线,不去看他,景仪突然哑声叫她:“……孟从雪。”
她直接踩了他一脚。
白嫩嫩的脚丫就踩在他手上。
她惊的一瞬间将腿缩了回来, 特别无辜的看着他,“怎么了老公。”
景仪只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她小脸微红,不太好意思的视线飘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艹,这不是故意的。
景仪突然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孟从雪一惊, 以为他生气了,细声细气的叫他:“老公?”
这表情特别像当初背着岳母多吃了两口冰淇淋的时候的样子,恨不得满脸都写着我好乖的不要生气。
景仪深呼吸了好几次。
老婆在家会锻炼他的肺活量,真的。
孟从雪见他突然站起来了,等了五分钟,发现他真在工作,就这么不理她了。
肯定生气了,她心想。
孟从雪有点儿没劲的穿上鞋,摇晃了一下小腿。
还是粉红色的小兔子拖鞋。
景仪的书房里为什么会有一双这样的拖鞋。
他自己的拖鞋全都是一个款式的,连样子都不变。孟从雪觉得自己抓到了盲点,这肯定是之前别的女人留下来的。
越想越觉得膈应。
“不好看。”她幽幽的说,马上就想踢掉。
景仪:“……哪里不好看?”
明明可爱死了。
她踩着脱鞋在地板上发出声音的时候可爱死了。
只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孟从雪才不像是一座冰雕。
“土死了。”她说,闷声闷气的:“我不要穿这个。”
连标签都没有,肯定是别的女人穿过的。
孟从雪嫌弃的踢掉了,她一步一跳的拐到鞋柜,景仪一边工作一边分神瞥了一眼,看的是心惊rou跳,真怕她就这么摔一跤。
孟从雪骨头脆,当初摔一跤小腿骨就差点碎了。
她还怕痛,景仪照顾了她一周都没发现她怕痛,最后才发现她换药之后,没人的时候会偷偷的哭,结果人来了又恢复了冷淡。
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穿这个。”她指的是他没撕掉标签的。
景仪一天之内被老婆diss了两次品味,现在的表情非常古怪,慢了一拍才说:“……随便你。”
他的拖鞋对她来说太大了。
娇小的脚空荡荡的套在里面,她走路的时候都特别不自在,景仪看她走的吃力,不禁心软了,问她:“你是来干嘛的?”
她愣了一下,乖乖地停住了:“我来找松香的。”
孟从雪只拎了一个小行李箱就跑回来了。
她的东西还都在国外,也不知道团里什么时候给她寄回来。
景仪了解她不得了,问也没问,拉开抽屉,向她伸出手:“拿过来。”
孟从雪探了探头,发现真是型号各异、从国产到出口满满当当。
有钱人的爱好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你的琴弓呢?”
景仪发现了不对:“这把是新的。”
她又愣了一下。
孟从雪从来没想过景仪会记得这种事。
他几乎是在刚看到的那一瞬间就确认了这不是她原来的琴弓,亏她还特意去拿了相同型号的,从外表上来看,应该是一模一样才对。
景仪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出来了。
景先生不说话了。
他的神情非常的复杂,既是厌倦又有点儿说不出的情谊在里面。孟从雪直直的看着他,她是真的非常疑惑,但在下一秒,她发现这并不是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