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忙也还是要吃饭的啊。”
齐父苦笑。
他和齐远坐着吃饭有什么意思,互看不顺眼,要不就是激烈地吵架,要不就是齐远冷冰冰的把碗一搁就走了,连句话都没有。
子涵不理他们,他几次回来想和子涵聊聊她都锁着门。
杵在那儿和个雕像似的齐远突然动了。
他心里烦乱不堪,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赶紧说:“我去叫子涵下来吃饭。”
阿姨惊了惊,末了直乐:“好好,那我去烤个舒芙蕾,她爱吃这个。”
齐父犹豫再三,但看着碗筷都摆好了,还是坐下了。
“我还有点事。”
他对秘书说,“就先不回去了。”
“您要不要汤,我熬了好久的汤,正好你们都回来了。”
他看着阿姨絮絮叨叨的去厨房端出了正在散发着浓香的砂锅来,还给他舀了一碗,“这就对了嘛,一家人就是要坐在一起吃饭。”
他其实有很久都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了。
齐父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座位,思绪有些出神。发妻去世后,他将悲痛化作动力,一心投入在工作上,也忽略了两个孩子。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齐远已经成这样了。
学校隔三差五的就告诉他齐远又和谁打架了、抽烟酗.酒还飙.车,他甚至有几次开会开到一半不得不去派出所捞人的经历。
他打过也骂过,但是齐远不听他的,到最后他甚至直接搬出去了,齐父管不了他,也不忍心真的对大儿子下狠手。
还是后来子涵深夜发高烧,但家里没人。
她烧了快六个小时都没人发现,齐远第二天才搬回来。
子涵也越来越孤僻了,她总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和他交流,也不肯和大哥交流。
他的注意力总是忍不住往楼上飘去,齐父想知道这两孩子现在的关系怎么样了,子涵是不是还不理他哥。
楼上,齐远站在妹妹的门口。
他犹豫了一会儿,叩了叩门,也没作声。
房间里寂静了好一会,然后就是什么东西砰的摔在地上的声音,齐远担心地又敲了敲门:“子涵?”
妹妹闷闷的声音半天才传过来:“……走开,你这个骗子。”
齐远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实在是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何况确实是他做错了,如果知道妹妹就跟在后面,他肯定不会和齐父吵架的。
也许是沉默了太久,门那边的妹妹居然敲了敲门。
“……齐远。”她小声说。
齐远惊了惊,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怎么了?”
“我以为你走掉了。”她说。
又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妹妹摘了发绳,她把绑着的马尾散开来了,漆黑的头发垂到肩膀下面一点,看起来更小了,校服似乎不太合身,袖口那里卷了三卷,露出一截细细的白皙的手腕。
齐远皱着眉头,他看起来真的好凶。
像是古代暴戾冷血的帝王,眯起眼睛的时候,就更有种择人而噬的危险了。
“……你校服是不是大了点。”结果他居然只是说了这个。
简直像是只狮子昂首阔步的走到你面前,却开始打了个滚然后撒娇。
怪可爱的。
“好像是。”苏乱没在意这个,“我报错了码数,拿过来的就大了一号。”
齐远从楼梯口走到楼下,犹豫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把那句我明天去帮你教务处后勤那里换说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向妹妹表达自己的善意,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妹妹交流。
在外面的时候还好一点,子涵既活泼又可爱,还会对他笑,但回家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特别冷漠,也不和他们说话了。
齐远不是不知道这是妹妹无声的抗议。
但他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家人恢复关系。
齐父吃了一惊,看着这两兄妹居然能搭上话了,他心里有点高兴,却扯不下来脸,只好干巴巴的哼了一声:“总算都下来了。”
然后子涵又不说话了。
她沉默的坐下来,齐远瞪了齐父一眼。
齐父按照原来,肯定要开始骂这个不孝子了,但是看了看小女儿,他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甚至还扯了一下唇角。
“……阿姨说熬了几个小时。”他干巴巴的说:“喝汤。”
苏乱抬起头,看了一眼齐父,又看了一眼齐远,她居然真的乖乖地喝了一口。
喝完又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
齐父比刚刚更高兴了,他绞尽脑汁的想和小女儿找话题。
但悲哀的发现,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他都完全不了解子涵最近在想什么……或许他真的太不合格了。
齐父突然灵光一闪,半是犹豫的说:“……刚刚阿姨说去给你烤舒芙蕾了。”
苏乱哦了一声。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