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笼络底层的士兵,自然少不了大量的银子来支撑。
但凡和军营扯在一起,就少不了吃空饷,可宣府战事频繁,又能有多少空饷可以吃?那么多人,随便分一分就没了,所以很早以前徐家人就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势力,往草原走私朝廷明令禁止外流的铁器和各类草药。
他们最起先是和鞑靼人合作,也是经过鞑靼人的牵线,才和耳必赫有了联系。
就如之前所说,耳必赫虽是王子,但他的父王并不仅仅他一个王子,他还有很多兄弟,他若是想接替他父王的位置,必然需要势力。
什么又比战功来得更快?
同样,徐家人也需要升官,也需要战功。
所以合伙坑苏海这一回,真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易,诸如这样的事之前就发生过两回。
这才是真正的卖国贼,大蠹虫,一家子丧尽天良!
早在听说徐家人马上就要到京城了,就有很多百姓攒下了许多潲水垃圾,这一天全部用来招待徐家人了。
还有人提来了家里的马桶,不过也就往囚车上泼了两桶,就被旁人制止。实在这样的招数攻击面太广,人又多,难免错伤无辜。
等把人送到大理寺门前,别说徐家人吐了,负责押送他们的人也吐了。
大理寺这边很快就对徐家人进行了审讯,估计也是明白这次罪大滔天,左右也就是个死了,所以徐家人也没多做抵抗,就都如实招了。
就不提陷害苏海这回,光往草原走私铁器草药,就足够砍了徐家一家子的头,更不用提其中不小心说漏嘴的杀良冒功之类的事,简直是种种恶行,令人发指。
可在问到为何要设陷阱暗害苏海,徐家人却沉默了。
徐家的男人还算有骨气,并没有打算把徐贤妃招出来,他们心里明白徐家可能唯一能活命的就是娘娘。
说不定保下了娘娘,以后徐家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将此事归咎于个人恩怨,是和苏海不和才会对他下手。
他们的想法挺好,却错估了徐家的女眷。
好生生的突然招来大祸,又被这般对待,徐家的女眷不堪受辱,有的在被往京城押送的路上,就或是悬梁或是吞金的去了,既然能侥幸活到现在,都是些贪生怕死的。
她们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还管家里男人是从何处弄来银子,为何能升官发财,让她们的诰命越来越高,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只知道都是因为帮宫里娘娘推五皇子谋太子位,家里的男人才铸下这等大错,以至于招来灭门之祸。
心里的怨恨不必说,自然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于是继徐家人被下狱后,徐贤妃也被关了起来,却不是大理寺,而是慎刑司。
慎刑司这地方是宫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愿去的地方,都知道进了慎刑司,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在里面掌管刑讯的都是些宫里的老嬷嬷和老太监,一个常年Yin阳失调,性格多数都孤僻怪异,一个天生就比正常男人少了样东西,心理扭曲不必说。
尤其又久浸宫廷,宫里折腾人的手段简直五花八门,特别是折腾女人的手段。让你疼了却又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而且他们极其擅长侮辱人,可谓是从rou体到心灵都是一种折磨。
不过徐贤妃还咬牙坚持着,她心里很清楚她只有坚持到底才能有活路,不然只能是死路一条。
“听说了没,五皇子去跪乾清宫了,可惜陛下没有见他,倒是皇后娘娘竟出了面,还把五皇子带去了坤宁宫……”
“你的意思是?”
寂静的牢房中,徐贤妃宛如一滩烂rou似的倒在草堆里,她浑身上下都疼,却说不出是哪儿疼。
还冷,打从骨子里冷。
只能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着,脑子宛如一团浆糊,可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人说话。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大脑却在转动分辨,听出了是那两个专门看守她的嬷嬷在说话。
只是平时她们总是疾言厉色,对她极尽嘲讽和侮辱,可这会儿说起话来,却多了几分闲适和快意,与以往板着一张脸截然不同。
因为言语中提到五皇子,徐贤妃不由地睁开双眼,想伸着脖子去听,却动弹不得。
“我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看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那位也这么大了,却落了个体弱的名头,宛如废人。如今这位来到这里,看样子是别想出去了,陛下会放过她,皇贵妃娘娘也不会放过她。这不,坤宁宫那边就动心思了……”
“你是说……”
“……真可怜,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为他筹谋,闹出这么多事来,还给家里招来大祸,如今却便宜别人了……”
“可不是……”
她们在说,谁动心思,谁可怜?
她怎么会可怜?!她是徐家的嫡女,从小聪明过人,入了东宫,便封为良媛,生下太子长女。
徐贤妃知道皇后是个蠢人,她刚进东宫时就看出来了,所以她一直唯太子妃为马首